透过窗户,望着外边沉沉的夜色,元杳红着眼,冷冰冰地开口:“这些人,可真蠢!
安安稳稳地领皇粮不好么?为什么非要落井下石呢?
真能落井下石,也就罢了。
偏偏,非要上门来送死……
他们以为,爹爹没了,杀了我,就可瓜分爹爹和我的东西了吗?
简直可笑至极!”
看着元杳如此,云潺心疼得紧。
幸好……
幸好他及时回到了她的身边。
把怀里的玉盅放在桌子上,云潺声音低沉温柔:“乖乖把热牛乳喝了,我一盏茶后回来。”
元杳嘴角动了动:“注意安全……”
云潺轻点了一下头,抬手从脸上拂过,顿时,黑雾遮掩了他的容颜。
拎了剑,云潺出了月华殿。
他打出信号——
所有刺客,全部折了手脚、卸掉下巴,留活口!
顿时,刀剑声停了。
闷哼声,痛呼声,此起彼伏响起。
元杳望着玉盅,对静儿道:“静儿,月华殿有清水,也有我的衣服。
你去我先前用的偏室,把身上的血污清理一下,拿我的衣服换了吧。”
静儿哭声带着迟疑:“郡主,千岁还躺在这里,奴婢却去清理换衣,会冲撞了他的……”
元杳打断静儿的话:“爹爹爱干净,你若脏兮兮的,才更是冲撞他。”
静儿哭着看她。
元杳揉了揉太阳穴:“快去!”
静儿这才跪在地上,对着九千岁棺椁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进了偏室。
听着月华殿外的打斗声和淅沥雨声,元杳双手捧上玉盅。
掌心的滚烫,驱散了她心中的一些寒意。
她眸光落在九千岁的棺椁上,对影道:“影叔叔,落雨了,给爹爹添件衣吧。”
影看了她一眼:“好。”
四更天时,殿外终于消停了。
月华殿的殿门,被从外边推开。
云潺拎着滴血的剑,站在殿门外:“今夜的刺客,都在外面了。”
元杳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拢着斗篷迈出殿门。
夜雨,正大。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还有水汽。
嗅入肺腑,令人作呕。
元杳蹙了眉头,食指放在鼻翼前方,站在月华殿外湿透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堆了一地的尸体,还有被迫跪在雨中的刺客。
那些刺客,手、脚、下巴皆被卸掉了,处于脱臼状态。
这样的他们,想逃,逃不得,想反抗,反抗不了,就连想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血,流了一地……
一把伞,撑在了元杳头顶。
她侧过头,看向撑伞的云潺。
云潺全身一片黑,根本看不清表情。
然而,元杳却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和关心。
元杳眼眶的红还未褪下,她凝眸看着云潺。
而后,她看向刺客,声色冷冽:“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爹爹给了你们活路,你们却想把我们逼上死路。
如此,就慢慢品尝这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吧!”
雨中,刺客们目眦欲裂,怒视着元杳,发出类似于野兽被困时的绝望低吼……
元杳唇角微扬着,嗤了一声:“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