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转过头看向元杳。
黑雾之下,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你舍得?”
九千岁应道:“舍不得。”
影有几分无奈:“我就知道。”
他看了一眼时间:“夜深了,送杳儿去休息吧。”
“嗯。”九千岁颔首。
他们是乘马车来的,但,元杳却是骑马……
曾经,他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着的奶团子,如今连续骑好几日的马,都不会喊一声累。
尽管她不说,他却心疼。
九千岁弯腰,把元杳抱起来:“小杳儿,你困了,爹爹扶你去就寝。”
“好……”元杳瞪着醉醺醺的眼,乖乖回答道。
九千岁抱了元杳,转头对影道:“明日,我定要找谢宁算账。”
语罢,他扶了元杳往外走。
充当影行人的婢女,终于抬了头:“千岁,这边请……”
元杳被单独安置在了一个院子。
她喝醉后,十分甜软乖巧,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九千岁给她掖好被子后,轻刮了一下她鼻尖:“小杳儿,乖乖睡觉,明日你一醒来,就能见到爹爹了。”
元杳乖乖道:“好的爹爹!”
“乖。”九千岁轻抚了她头发:“闭上眼,睡吧。”
元杳就乖乖入睡了。
很快,就呼吸平稳。
九千岁坐在床边良久,静静看着他的团子。
怎么看,都看不够……
影出声提醒:“你也该睡了。”
九千岁这才起身,动作极轻地出了元杳的房间。
寻春和觅夏,就候在门外。
九千岁压低了声音,叮嘱道:“给小杳儿放壶温水在床边,明日,别吵她,让她多睡会儿。”
“是。”
寻春和觅夏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两人送了温水,又送了一个小火炉。
个子高一些、穿着浅黄色衣裙的迎春开口道:“奴婢送了个小火炉来,里边埋了炭火,若水凉了,还可温一温。”
语罢,两人就出了房门。
九千岁又看了一眼元杳,对破月道:“照看好她。”
破月冷冷应道:“是。”
“嘎吱”一声后,房间就归于安静。
房间里,只留一道清浅的呼吸声。
九千岁站在檐下:“今夜的月亮,可真圆。”
影站在他身旁:“带杳儿一起去看看吧?”
“嗯?”九千岁侧眸。
影瓮声道:“她还小,该随我们一起去走走,长长见识。
你不是担心,你没陪在身边的日子,她会被欺负么?
见过世面的女子,旁人怎么欺负得了她?
更何况,我知晓你舍不得她早早成亲。
我……也舍不得。
阿渊,她不止是你的女儿,她也是我看着、护着长大的。”
九千岁莞尔:“好。”
今夜,月色皎洁。
风,也格外温柔……
这是连续十几日来,元杳睡得最好的一觉。
一觉醒来,除了头晕外,浑身都有些酸痛。
这是长时间骑马的后遗症。
“醒了?”破月落在床边:“起来洗漱,把蜂蜜水喝了。”
蜂蜜水?
昨夜的记忆,一一回笼。
昨夜,她喝酒了……
而且,到了后边,送走了谢宁,她就断片了……
可怕!
“破月!”元杳一把掀开被子,抓了外套披上,踉跄地下了床。
“你慢一点。”破月伸手扶了她一把:“没人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