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的突然到来,让云潺很是不爽。
他松开元杳,把她扶到软椅上坐下,才冷淡地看向白砚:“进来!”
白砚恭谨地站在阁楼外,连头都未敢抬一下:“殿下,属下实属不该在此时来打扰,但,兹事体大,必须立刻禀告殿下!”
云潺:“……”
他冷冷地瞧着白砚:“什么大事?”
白砚这才抬头,看了元杳一眼。
云潺长腿一迈,将元杳挡在身后,这才对白砚道:“但说无妨。”
白砚拱手,垂头道:“回禀殿下,属下刚接了消息:皇上病危,继后和二皇子一党已秘密调遣十万大军回国都。”
云潺闻言,轻蹙了眉头:“消息可靠么?”
白砚回道:“可靠。”
云潺眉头蹙得越紧了。
十万大军,这可不是小数目。
踏平楚国国都,已是足足有余。
继后……这是打算替她儿子逼宫了?
逼死未立传位诏书的皇帝,再顺理成章扶她儿子上位?
这注意,打得可真不错。
国都,皇宫,怕是要乱了。
不过,越乱就越方便他报仇……
云潺舒缓了眉头,转身看向元杳:“我……”
元杳眸色如水,温柔清澈,声音也格外柔软清甜:“云潺,你该回去了。”
“元杳……”云潺轻声叫她名字。
元杳手指轻抚着手指上的银戒,从软椅上站起身,软声道:“汤圆已经安顿好,我们也已经交换了婚书。
我该回大齐了,而你,也该回国都啦!
云潺,去报仇吧,报完仇再去找我,我会在大齐等你的。”
云潺眸光闪了闪:“我很抱歉。”
刚提了亲,就要离她而去。
“不必说抱歉。”元杳忍着即将分别的酸楚,反过来安抚云潺:“你报完你的仇,我做完我的事,再心无旁骛地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好。”云潺点头。
纵然万般不舍,云潺却不得不离开。
他牵了元杳的手,一起下了楼。
二楼的膳厅,烤乳猪已经被切好,别的精致菜肴,也纷纷被摆上桌。
听到脚步声,九千岁掀起眼皮,往门口看来。
而暗处明处的暗卫、杀手、侍卫们,全都用一副“这就完事儿了”的表情,稀奇地打量着两人。
云潺脚步一顿,环顾了一眼周围。
顿时,奇奇怪怪的目光全都收敛了……
九千岁冰凉的眸光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这般着急下来做什么?”
云潺松开元杳的手,走到九千岁对面,端庄又郑重地行了个礼。
云潺咬牙道:“千岁,继后调遣了十万大军围困国都,云潺必须即刻赶回国都。”
九千岁眼神更凉了。
云潺抿了抿唇,继续道:“今日失礼之罪,来日,云潺定当去千岁门前领罚!”
九千岁:“……”
他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润润嗓子,才看向云潺:“今夜就要走了?”
云潺这才收回手,站直身体:“回千岁,一炷香后,云潺就得启程了。”
九千岁沉吟了片刻,冷漠道:“既是着急,那便赶紧走吧。”
云潺松了一口气:“多谢千岁体谅。”
九千岁冷睥了他一眼:“体谅你的,不是我,你真正欠的人,是小杳儿。
这世上,哪有男子方才提完亲,马上就跑路的?
你这样的,在大齐,是会被打断腿的。”
云潺:“……”
云潺认命道:“若千岁想要云潺的这双腿,待云潺报完母仇,定亲自送上门。”
“打住。”九千岁冷嗤了一声:“小杳儿喜欢你,我若打断你的腿,岂不是要把女儿交给一个残废?
残废,如何配得上小杳儿?”
云潺唇角弯了一下:“多谢千岁饶恕。”
“嗤……”九千岁从鼻腔里发出声音,轻飘飘:“你少自作多情,我全是为了小杳儿。”
云潺露出一抹笑。
千岁啊,就是口是心非。
云潺侧身看向元杳:“我不在身边时,不可喝凉水,按时用膳……
沐浴后,不可开窗吹凉风,不可光着脚到处走,冬日头发干得慢,就破月小师叔为你用内力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