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饭依旧是宁之汌做的,不同的是这次姜之年没给他打下手,而是陪着陈泽为去割猪草了。
“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猪养鸡,大多都不是为了卖猪赚钱,当然,赚钱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家里有有个过年猪……”陈泽为一边走一边跟姜之年科普。
陈泽为话多,尤其是到了一个和故乡相似的地方,心情更是舒畅,一直在感叹这里山美水美空气清新,姜之年没打断他的话,只会在陈泽为停下来的时候适当地说几句。
姜之年没干过农活,拿着小弯刀手足无措,陈泽为就手把手地教他,“左手扯住草,右手拿刀,不要手抖,小心把手割到了……”
“哦哦哦。”姜之年应声,仔仔细细地观摩了一遍陈泽为的手法,然后比划了一阵,终于找到了窍门,和陈泽为一老一少在田间埋头苦干。
没一会儿就割了一大背篓的猪草,两人又踩着夕阳的光原路返回。
“怎么样?干农活不比唱歌容易吧?这世上啊有无数种手艺,会投资理财算,人家农民割草养猪也算,没有谁比谁高贵,都是靠自己吃的饭……”陈泽为难得碰上这样一个愿意听他唠叨的小辈,一个高兴就讲了很多,姜之年也听得很认真。
认真到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没看路,摔了一跤,屁股坐到了泥潭里。
陈泽为忙把他扶起来,姜之年笑眯眯的,全身都是泥浆,嘴里还说着没事。
三个留守儿童加一个孤寡老人在家里已经把饭做好了,都端上桌了,等了五分钟,夏月清肚子“咕”了一声,杨雪妍刚想说要不别等了先吃饭吧,赵婧希喊了一声:“陈老师!年年!”
几人用看救命恩人的目光看向姗姗归来的两个人,姜之年走在后面,一出现就引起了一阵惊呼声。
杨雪妍:“年年怎么回事?怎么弄这么脏?”
夏月清急忙去找盆来接水。
宁之汌则第一时间冲过去把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嘴里问个不停:“没事吧?有没有哪儿摔疼了?姜年年你别骗我啊!要是疼一定要告诉我……”
姜之年手上也有泥,不想沾到宁之汌身上,张着手臂往后退,“你离远一些,我身上全是泥。”
“走吧,先去洗个澡,热水器里有水。”
陈泽为帮他把背上的背篓放了下来,宁之汌没在意脏不脏的,把他牵到院子里,拉着人往屋子里走。
姜之年走到门口就不走了,小声跟宁之汌说话:“我身上好脏,里面的地是拖过的,会弄脏的……”
宁之汌想了想,“也是。”
“嗯。”姜之年点头。
“没关系,汌哥有办法。”
“什么办法?”
宁之汌先是跟陈泽为他们说:“各位老师,你们先吃,别等我们。”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姜之年,突然笑了一下,一把把人抱了起来,进屋后直接往楼上房间走。
姜之年一惊,突然腾空的失重感和大庭广众之下被公主抱的羞耻心让他紧紧搂住了宁之汌的脖子,脸也下意识地埋到了宁之汌的胸口。
“宁汌,你干嘛?”他瓮声瓮气的。
宁之汌掂了掂怀里的人,姜之年惊吓不已,手上搂得更紧了,宁之汌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走,步伐沉稳有力,嘴上却不忘调戏几句:“我想干嘛?你姜年年会不知道?”
一个“干”字,说得异常清晰,铿锵有力。
姜之年抬起头看他,耳根红红的,又怕乱动导致两人从楼梯上滚下去,很耐心地等到宁之汌抱着他进了房间才发作。
“靠靠靠!姜年年!别拧了,再拧手就断了……”
夏月清终于找到了盆,端着一盆清水过来,“水来了水来了!诶?年年呢?”
她四处扫描了一下,问赵婧希:“赵婧希,我家年年呢?”
赵婧希都惊呆了,哥们,这好歹是录节目呢,您收敛一点点好不好?看看旁边站着的导演,头发都白了……她以前采访过宁之汌,还以为这人只是爱开玩笑爱骂人,性子应该挺深沉的,如今看来,这大概是影帝的独到之处吧。
让任何人都看不懂,以为是个贵公子,其实只在喜欢的人面前耍流氓。
夏月清又叫了赵婧希一声,赵婧希回神,“哦,年年啊……大概,是去换衣服了吧。”
换衣服是一定的,谁给换就不一定了。
夏月清“哦”了一声,把盆放到了地上,坐回凳子上倒了杯清茶喝。
茶是杨雪妍泡的,用的是山上雾气中采摘的白茶,水是水龙头里从山间引来的清泉水,很能中和暑气。
夏月清喝了几口,越喝越不对劲,不是茶不对劲,是人不对劲。
她环视了一圈,确定是没见到宁之汌的影子。
“我……”草泥马!后面几个字被她吞进了胃里,有些胀气,夏月清揉了揉肚子,又喝了好几杯茶,好不容易才把那阵气给压下去了。
杨雪妍看了一眼夏月清,若有所思。
赵婧希帮着把碗筷摆了,虽然宁之汌说让他们先吃,但众人还是等了一会儿才动筷。
某间房间里。
宁之汌守在浴室门口,一边敲门一边道歉:“姜年年,我错了,以后不这样说好不好?”
不这样说,但可以,这样,干。
宁之汌给自己留了个余地。
这一幕和早上的场景过分重合了。
姜之年在浴室里洗澡,把身上的泥洗干净了就关上了水,换了身衣服,开门之前留了个心眼,一开门就迅速往外面跑。
宁之汌没反应过来,让人跑了,他自己身上又沾了些泥,只好勾着衣服进浴室洗澡去了。
浴室里的水汽还很重,雾气在冰凉的镜子上液化成水滴,一滴一滴顺着光滑的镜面往下滑,台子上摆放着两瓶沐浴露,是节目组准备的,不是姜之年平常用的那种,但气味很相似,由于姜之年刚刚才洗完澡出去,浴室里还残留着热度和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