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听到动静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见他头上都是汗,连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眼神直直地看着她这边,像是有什么很急切的事情发生一样。
她不由得将书从膝盖上放下,然后谨慎地从沙发上起来,带着几分忐忑与他对视着。
傅靳廷真的很想骂她两句,但看她的眼神无辜又单纯,就像下大雨那天晚上一般,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他克制住了脾气,走了过去,发气一般地将她拉进了怀里,抱着。
安谧怔怔地看着前方,书被挤在两人身子间,她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汗味,也听到了他心脏急切跳动的心跳声,虽然被他这样的行为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也能想到他刚才可能是经历了什么心慌的事情,于是伸出一只手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傅靳廷感受到了她的动作,身子都僵了一下,竟有些哭笑不得,将她抱得更紧,哑声问道:“你今天去了哪里?”
安谧愣愣地想了一下,然后温和地开口:“去了很多地方,你全部都要听吗?”
她停顿了一下,便就自顾自地说道:“我昨天把二环以内的医院都逛遍了,今天去的三环,都有第一人民医院……”
她徐徐地说了很多个医院的名字,嗓音亲和舒缓,好像是有意要安抚傅靳廷的情绪。
傅靳廷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怒气早就烟消云散,嘴角暗暗地撩了起来,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原来安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人,有时候你就得无赖一点才好使。
直到最后安谧都说完了,见傅靳廷却没有反应,于是轻声迟疑地问他:“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她一向都是这样的直言不讳,言语间听不出来抵触的情绪,可也没有欢喜。
“想听你继续说下去。”傅靳廷将下巴靠在她的头上,懒洋洋地开口。
安谧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去了那么多的地方已经够累了,傅靳廷竟然还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是觉得她的腿是真跑不断吗?
她也摸不准他的脾气,但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于是先用力地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拿着书又回到了沙发上,眼神淡淡地瞥着他凌乱的发型,“傅先生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急连形象都不顾了吗?”
傅靳廷自然不会承认他是为了找她才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想来还是心有余悸,他总怕她会出什么事。
他也不回答,坐到了她的身边,安静地看着她把专注的视线又落到手中那本书上。
安谧整个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静谧清醒,杏仁一般的眼睛不似寻常女人那般时柔弱时娇媚时嗔怒充满了各种足以窥见的情绪,她的眼里就像是只含着一汪清水,凉凉的没有攻击性也没有温度,无形之中把所有人都给隔开了。
但傅靳廷见过她失去理智眼神迷离脆弱的样子,也见过她无助和孤独时的神色,他喜欢从她眼里看到一些别的东西,哪怕只是愤怒也好,因为他不想看到她这样的理智,理智得近乎冷情。
安谧察觉了他久久落在自己的身上的视线,只是怪异地扫了他一眼就起身了,转过身爬上楼梯把手里的书归于原位,想着还是早点出去得好。
傅靳廷自然地跟了过去,守在楼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