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是重了一些,这才又放低了姿态解释了一下,她总不能辜负郑子遇的好意。
郑子遇听出来了,心尖尝到了一点苦涩的味道,俊脸却又是爽朗地笑了起来,带着歉疚的姿态缓和气氛,“还是我失礼了,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尽可能地来找我。那些你不太好完成的事情,对我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所以你也不用觉得会麻烦到我。你的事就是柔儿的事,柔儿的事就是我的事。”
安谧见他说得真诚,脸上自然也回以感激的微笑,然后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
她在猜测,郑子遇是不是受了安柔儿的蛊惑过来试探她的,可看起来又不太像是这么回事,刚才郑子遇脸上的关心真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装的话,那他的演技要比安柔儿还要高上一层楼。
她没把郑子遇的话放在心上。
安谧出了医院才想到自己没有带钱,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回去,身旁突然传来了一道如机械般冰冷的嗓音,“安小姐吗?傅爷让我过来接您回家。”
她立即转过了身,面前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机能风衣服的年轻男人,她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又朝着旁边黑车看了一眼,于是点了点头。
傅靳廷手下的人,安谧见过的不多,但她识得他的车子。
思危也是第一次见安谧的真人,在路上的时候都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在安谧警惕地看过来时才自然地收回了视线。
一路上,安谧发呆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脑海里思考待会要如何面对傅靳廷。
大吵一架还是继续顺从?
安谧如今只有一个目的,让傅靳廷把离婚协议签了,然后他和她两不相欠,她甚至在脑海中都构思好了该要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
直到站到公寓门口的那一刻,安谧才惊觉自己没有勇气去开那道门,手几次抬起又同样几次落下。
最后还是里面先开了门,安谧下意识地想要往后撤步,见到是居安,紧张的心脏才缓缓地恢复了平静。
“傅爷等你好久了。”居安说着,让开了道,示意她进来。
等她干什么?昨晚还是他亲手把她抛下的。
安谧捏紧了手掌,沉吸一口气才抬着如坠大石的脚往里走去。
偌大明亮的大厅里,男人背着进门的方向靠坐在灰色的沙发上,身上阴郁危险的气息似乎充斥了整个屋子,让本来明亮的屋子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纱。
安谧的腿越发的沉重,最终鼓足了勇气走到了他的身边。
“傅……”她正欲开口说话,瞧见他手中的协议书,嗓音噎了一下。
傅靳廷一只手拿着纸张发白的协议书,一只手拿着签字笔,大拇指无意识地将笔帽顶开又摁回去,俊逸的五官似乎是盖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他听到了安谧的动静,幽深的眸子抬起来看向了她发怔的脸,问:“是不是很想我签了它?”
安谧将视线从协议书上收了回来,“你明知故问。”
傅靳廷轻勾了嘴角,当即俯身将纸张压在茶几上,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谧直直地看着他的字在纸张上印下,他收笔的那一刻,她的心脏突然一紧,极度的兴奋的同时似乎又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不过那种怪异的感觉在她还没有细究的时候就被喜悦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