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僵着脖子不动声色地往后躲着他,眸光颤抖着,感觉傅靳廷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但她知道这就是真实的他。
明明前一秒还好好地和你说笑的男人,下一秒就冷下了脸来像个阎王爷一样,他一直都是这样阴晴不定的。
傅靳廷看着她吓得灰白的脸,垂了垂眸,轻叹了一口气,又平静地看着她,语气缓和了一些,“别惹我,安谧,我的脾气并不好。”
安谧也知道他的脾气不好,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最近忘了。
近来他过于顺着她,由着她,安谧就忘了他以前是怎样对她的。
良久后,傅靳廷起身将安谧放在沙发上,然后在一旁拿了医药箱过来,又蹲在了她的面前,抬着头询求同意似地开口:“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说了这么多威胁的话才装模作样地询问,安谧觉得他还不如强硬着来好了,至少那样的他是真实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虚伪。
安谧握着衣角的手松了下来,然后往后靠在沙发上,老实地拉起了衣服,眼眶发酸地望着天花板。
她腹部的伤口已经又出血了,鲜红色的血液渗透过了纱布,十分刺眼。
如果刚才他不动她的话,安谧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傅靳廷沉默着给她拆了纱布,重新上了药,拿了新的纱布给她贴好,随后就捏着她发僵的手将她的衣服放了下来。
安谧红着眼眶看着他,一句话没说,却是满眼的委屈。
傅靳廷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吓人,特别是阴沉着一张脸说着警告的话的时候,就像是军队里面的魔鬼军官,满身的煞气,叫人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脸,傅靳廷眉头微蹙了一下,将她拉到了怀里,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压在肩上,气息微沉。
他真不是有意要吓她的,反而还挺喜欢她跟他张牙舞爪的模样,就是听不惯一些话,容易发火。
安谧僵着身子不敢动,也不明白他突然这样的亲昵的行为是在干嘛,是在哄她吗?
安谧想推又怂得不敢推,被傅靳廷的气场压得死死的,活像个受气包。
良久后,傅靳廷才开口说道:“手机我替你找回来了,下次要把它保管好,别再弄丢了。”
“哦。”安谧低声应道。
“吓到了?”傅靳廷手轻抚着她的头发,语气软了两分,嗓音低沉悦耳,本质上却还是带着几分凉意的。
安谧没有回答,她刚才突然涌起了一种要继续想着怎么和他离婚的感觉,她和这样的恶魔是不可能过下去的,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他嗝屁了。
傅靳廷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安慰,他自己说出去的话,他是不可能收回来的。
最终,他也只是将安谧抱了起来送回了卧室,自己则迈着长腿出了她的屋子。
安谧盯着他的背影,想到他刚才为难的脸色,她不知道他在为难啥,她也不想去猜了,满脑子都是傅靳廷刚才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她的模样,她是不可能不害怕的。
对傅靳廷的恐惧是她从一开始就深植在心里的,上面的苗可能已经在不经意间被扯掉了,但是底下的根却永远存在,或许就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冲出来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