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谧得知这个女人是有意而为的时候,她本来浓厚的医者怜惜之情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不知道我是谁?”她举着双手,嗤笑地看着身下的女人。
女人顿时噤声,恐慌地看着安谧的容颜,觉得一股股凉意钻进了心里。
她当然知道安谧是谁,不然她也不会独独挑她一个人撞过去。
安谧看着她的反应,便就知道事实果然如此,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呼吸,在女人被压住的同时,手起刀落,同一时间,女人尖锐痛苦的嘶吼声盖过前方的喧哗,响彻云霄,然后戛然而止,因为被另一人死死捂住了。
女人痛得不停地呜咽,眼睛都变得猩红起来,安谧却是专注于手下的工作,面不改色,冷得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血液沾满了她的五指,一部分崩出来染到了她的衣服上,画面血腥真实得让人感觉到疼在自己的身上。
傅靳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安谧的小脸,眸底若有所思。
这样冷漠的安谧和他记忆中那个样子就重合了,就是一开始他认识的那个安谧,冰冷淡漠演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面对伤害也可以做到听之任之,缺了人性,在某些方面和他相似得很,却比他弱因为没有势力。
安谧花了两分钟就把子弹掏了出来,简洁地处理完破开的伤口,便起身走到甲板边上,用河水冲了冲沾满血迹的手。
地面上的女人已经疼得没有力气瘫倒在那里,额头溢满了冷汗,眼皮耷拉着,呼吸微弱。
四周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看着安谧的眼神都忌惮了几分,黑衣人里面的老大走到了傅靳廷身边,低声道了一句:“傅爷,夫人这利落地手法,可以去我们那里做军医了。”
傅靳廷邪佞地舔了舔唇角,淡笑道:“你们也得有福消受。”
“那还是算了,我们可请不动夫人。”那人连连陪笑着说着。
傅靳廷见安谧一直蹲在那里不起来,便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
安谧死死地握着右手,默默地垂泪哭着,全然没了刚才那番气势汹汹的样子。
傅靳廷连忙将她拉了起来,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边问:“怎么了?”
安谧看着右手上面狰狞的伤痕,后牙槽都在颤抖着,她摇了摇头,低声嗓音颤颤巍巍地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刚才简单的一个取弹手术,她的右手却已然没了之前那样的灵活,动起刀来也是力不从心,这样的落差感让她极为痛苦。
傅靳廷眸色复杂了一些,也不再问了,打横将她抱起,面色冷峻地带着她离开。
安谧身上没有一处不是冷的,努力地蜷缩在傅靳廷的怀里,脑海里浮现起刚才在水里的那一幕,身子深处又开始不停地往外散发着寒意。
“我有一天会不会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安谧瓮声问道,头紧紧地靠在傅靳廷的心口,听着里面强有力的心跳声,心还是很慌。
傅靳廷沉默了有半分钟,才低哑着嗓音说道:“不会。”
安谧在他胸口蹭了蹭,轻声细微地开口:“这种事,还真说不准。谁能想到我不过是过来看个灯会,就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我不知道是谁干的。”傅靳廷嗓音僵冷,戾气在周身围绕。
安谧盲猜是傅夫人,可她还没有告诉傅夫人答案,傅夫人为什么要莽撞地来害她?
原来她的命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这么可有可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