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一下午脑袋里面都是兵荒马乱的,时不时出现阿姨儿子拿刀砍人的画面,时不时又出现被砍医生被急救的画面,感觉总是有根指头在杵着她的良心,杵得她良心生疼。
如今一听其实与自己无关,便轻松了,大悲大喜,身子却吃不消,直接脑袋一空,整个人仰身往后倒去。
耳边传来阿姨的惊呼声,安谧跌进了一个坚实有力量的怀里。
“请家庭医生过来。”傅靳廷沉稳地说道,脚步不停地带着昏迷中的安谧往卧室跑去了,神色间的焦虑还很是明显。
保姆阿姨手忙脚乱地就应着,去联系。
安谧不是休克,尚有呼吸。
傅靳廷脱了她身上的衣服,才发现她肚子上白色的纱布竟然都被染红了,脸色顿时黑压压的如同乌云密布。
家庭医生在十分钟之内就赶到了这里,还是上次在唐庄给安谧检查的那个女医生。
安谧躺在灰色的大床上,疲惫之感很是明显,高烧烧得小脸红彤彤的跟喝醉了一样。
医生细细地检查完之后,先把安谧腹部的伤口给处理好,再给她打上滴流。
傅靳廷站在大床边上,眼神沉重地望着安谧的小脸,工作才不过一个星期,怎么就把她折磨成了这样,他以后还怎么放心让她继续去工作?
医生将被子给安谧盖好起身,傅靳廷才出声嗓音低哑,语气忧虑地问:“她如何?”
“伤口感染导致高烧,疲劳和忧虑过度,导致昏迷。”医生简洁地回答,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听保姆阿姨描述过症状和情况了,所以她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什么时候能退烧?”傅靳廷又问了一句。
“半夜十二点吧,把上面的注射液滴完就差不多了。”医生答道,又看了一眼床边大瓶的滴流。
傅靳廷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今晚你留下,守着她。”
女医生点头,然后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回头对傅靳廷说道:“傅爷,我给你带了药,你之前的药吃完了吗?”
“不用了。”傅靳廷坐在床边整理着安谧的头发,头也不回地答,“我这段时间没喝酒。”
女医生大大地意外了一下,又问:“您的失眠症状可有减轻?”
“嗯。”
闻言,女医生又吃惊地将嘴巴张大了一些,随后好奇地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听我哥说您的失眠他都束手无策,竟没想到他不声不响地找到了合适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呢?”
“与他无关。”傅靳廷偏头凉薄地看了那女医生一眼。
女医生立即了然自己话多了,收住了好奇,便快速地退了出去。
凌晨一点过的时候,安谧醒了过来,月光洒进卧室里,足以让她视物。
傅靳廷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入睡,长手长脚的身子在狭小的单人沙发上显得很是憋屈。
安谧坐起了身子靠在床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嗓子有些发干,肚子也饿得不行。
她瞄了睡着的男人一眼,然后缓缓地起身,轻手轻脚地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她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裙,餐厅里的窗户没关,凉风一吹,安谧忍不住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喷嚏,然后走去厨房热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