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此,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放平,目光变得深沉起来,脚步停在了离安谧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狭长的眸子微眯,俊脸又覆盖上了化不开的冰霜。
安谧退到了玻璃门前才停了下来,身子靠在玻璃门上快要滑落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棕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傅靳廷棱角锋利的脸庞,似乎在斟酌和研判着什么。
傅靳廷薄削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倾世的容颜更显得凉薄,单手插进裤兜里,显得禁欲和寡情。
他的长相会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好接触,也不敢惹。
谁也不会猜到这样的男人早前为了一个女人,变得有多么不像原来的自己,变得有多么的善变和易怒。
此刻的他很想上前做点什么,可手放在裤兜里握成了拳头,他在克制。
安谧清冷的小脸很是苍白,手贴在玻璃门上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眼神惶恐不安地扫着对面的男人,在确定对方不会追过来之后,她才敢去拉玻璃门逃跑。
“阿谧……”
手刚刚触到玻璃门上,低沉性感的嗓音突然响起,安谧的手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从门把手的地方掉了下去。
傅靳廷想要挽留,想要说些什么来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朝着安谧那个方向去了。
安谧闻声迟疑地回过了头,眼看着对方一点点走进,瞳孔慢慢地放大,竟吓得失声,然后腿软,顺着玻璃门滑坐在了地上。
“不要过来,别过来,我恨你,你离我远一点,我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嘛……”她手臂剧烈抖动着捂住了脑袋,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嘴里支支吾吾说着一些模糊的话,含着绝望的哭腔,整个人显得弱小又无助。
话语听进耳朵里,更像是一把刀插在了良心上。
在场的人没怎么听清安谧的话,可傅靳廷却是一字不差都听懂了,他脸上退了血色,拳头握得更紧,使得小手臂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安谧记得那一晚,他也从没忘过,安谧估计以为他是醉了,但傅靳廷知道整个过程他都无比的清醒。
安谧说的这些话在那晚也说过,也是这样无助地说着,像是一个被人打怕了的小孩子,对方一伸拳头,她就本能地求饶,看着就让人心疼。
傅靳廷想要上前去抱她,告诉她,他不会像那晚那样了,可他刚刚上前了一步,侧边突然撞过来一个东西,他无防备被撞得直接靠在了墙上去。
年轻的男孩冲到了安谧的跟前,脱了自己的白大褂将安谧的脑袋盖上了,半跪在了地上,纤细的手臂揽着安谧的肩,用稚嫩好听的嗓音,轻声细语地说道:“不会有人欺负你的,我会帮你挡着,待会就不会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了。”
说着,就托着安谧的手肘,将她扶了起来。
安谧缓缓地起身,看得出白大褂下面的脑袋是垂着的,她被男孩牵着往里面走去了,步伐都是擦着地往前,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
而傅靳廷站在墙边,眸光复杂又伤痛地看着安谧清瘦孤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