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不了那些伤害,伤口也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就算是祛了疤,可组织里也会留下瘢痕,下雨的时候,就会疼。这一切都实实在在地存在在那里,你说我该怎么忘记?!”安谧的嗓音里满是苦痛,身上仿佛罩着一层屏障将自己和外界隔开,她在里面痛苦地挣扎。
她也想摆脱一切,可是那道屏障不是她自己加的,她也没办法撤掉。
安谧现在只是看着傅靳廷靠近,心里就会自发地开始恐慌,身体也会充满排斥感,就像当初她厌恶和男人亲密接触一样,此时的她已经将这份恐惧转移到了傅靳廷的身上。
傅靳廷眼角闪烁着泪光,唇紧抿,目光隐忍着痛苦。
安谧颤抖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一样,对着电话那头缓缓地说道:“你走吧,以后都别过来了……”
说着,她的嗓音又哽咽了起来,心口的疼痛往更深处蔓延。
傅靳廷哑声问:“这就是你的决定?”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手用力地握紧。
安谧仰起了下巴,眼睛被头顶明晃晃的灯刺痛,身影在灯光下显得凄凉,口中艰难地道:“是……”
傅靳廷远远地看着她,浓眉轻蹙了一下,低沉的嗓音轻道:“别哭。”
看她哭,他就想过去抱住她。
安谧下巴颤抖着,抿紧双唇,憋着眼眶的泪水,心里一阵阵抽痛,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泪,安谧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子转向了实验室内,平静而缓慢地说道:“珍重。”
说完,手臂放下,电话被挂断,头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了,很是决绝。
傅靳廷依旧立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安谧的身影的消失,狭长的眸子黯淡了下去,睫毛也耷拉了下来,满身寂寥的气息。
痛失挚爱,他感到无措,脑袋里竟然想不到任何挽回的办法。
居安从旁边的小树林里走了出来,停在傅爷的身后,看着他高大俊朗的背影仿佛一下失去了活力似的弯了一点,变得脆弱起来,好像现在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打败他。
居安看得也是心碎不已,却一句话没说,安静地走去一旁将车子从黑暗中开了出来。
傅靳廷又在原地站了半个小时,等到冷风把他的身子都冻得僵硬了,他才坐上了车,无声地靠进了椅子里,阖上发红的眼。
居安开着车离开,忍不住又透过后视镜看向了像是巨人一般站在黑暗中的实验室。
实验室门口只能冷幽的灯光,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
安小姐一直都是这样的铁石心肠,他们早就知道了,还能奢求什么呢?
居安只能再次为傅爷叹了一口气,以前居安就盼着傅爷交个女朋友,变得有人情味一点,现在女朋友是交到了,可情路历程未免太坎坷了一些。
等到车子驶离了路口,安谧的身影才缓缓地从一旁的走廊里现了出来,哭红的眼睛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站了好半天之后,安谧才转身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眼泪已经渐渐地干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是个没事人了。
第二天,安谧依旧专心致志地忙自己的事情,一整天都闷着,也不找什么人说话,就像一个麻木的工作机器。
一直到晚上,安谧坐在实验室的窗台上发着呆,偌大的实验室里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因为其余的人都下班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