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小瘦子这么一提醒,施文耀也察觉出了端倪,他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现在才明白奇怪的地方原来是不同的身份却没有换来与身份对等的服务。
“施家内部出了事,难道已经让外面的狗察觉到了?”施文耀嘀咕了一句,神色尤其地复杂,却又平添了几分戾气。
小瘦子也想不通这一点,但却强调道:“不应该,家族里面的事情不可能传到外人耳朵里。”
“那这帮狗腿是眼瞎了吗?!”施文耀当时气得就要冒火,坐上车就狠狠地甩上车门,“去警局!”
权威被挑衅到了,他当然要去找回场子。
而此时的网络上,安谧救人的视频已经传开了,一身白衣英姿飒爽,急救动作流利精准,嗓音洪亮,十分沉稳地控场,赢来了一致好评。
所有的人都在歌颂这个漂亮的女医生,而此时的女主人公却落寞地坐在手术室的长椅上,满身颓废凄凉的气息。
手术室里的手术还在继续,但是一切都和安谧无关了,就像是当初她刚从监狱里出来的那一会儿,被所有的医院拒之门外。
良久后,有轻缓的脚步声靠近,在寂静的走廊里,分外的清晰。
安谧依旧埋头坐在那里,身影瘦小,一动不动。
直到,身子被人圈进了怀里,呼吸间闻到了熟悉的沉香味,她才恍惚地抬起头来,迟疑地看了过去。
傅靳廷坐在她的旁边,有力的双臂搂住了她的身子,让安谧整个人都倒进了他宽阔而有安全感的怀里。
安谧红着眼眶,睫毛被泪水打湿了,见到他的那一刻,本来清澈的眼里瞬间弥漫了可怜巴巴的泪水,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都还是好好的,这么片刻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傅靳廷心有疑虑,但是还是先憋住没有问,只是将她抱在怀里,无声地安抚着。
安谧将额头抵在他的心口,默默地掉了一会儿眼泪。
直到傅靳廷胸口前的衣服都被眼泪打湿完了,她才有气无力地哽咽道:“安柔儿死了,我该去哪说理?都被误会了这么久了,到现在却还要被一直误会下去……”
“谁欺负你?”傅靳廷拉着她不停颤抖的肩膀,将她拉离了自己,脸色发沉地看了过去,身上的戾气一瞬间就暴涨了起来。
安谧垂着脑袋,气息紊乱地抽泣着,死死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说道:“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心里难受。”
傅靳廷又沉默了下去,蹙着剑眉盯着她。
安谧单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才抬起红通通的眼睛去瞧傅靳廷,低声开口道:“很久之前,你酒精中毒上医院抢救,我参与了那场手术,是安柔儿打错了药导致你昏迷三年,但是我却替她背了罪。”
“这一场失误导致现在的我都不敢面对以前的同事,不敢听他们提起那段经历,虽然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
傅靳廷两手捧着安谧的脸,指腹擦过她眼角晶莹的泪水,过往冷厉的眸子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张口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安谧抿着唇角哭,眼泪滑到唇上,满是苦咸的味道,颤抖着说道:“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你才是那个受害者,而我的灾难和你无关。”
傅靳廷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安柔儿才对,而她和傅靳廷都是被害者。
如今还没有报仇,仇人已经过世了,留下这一切未解决完的事情,让她恨得无可奈何。
傅靳廷手下忍不住加了一点的力,用力地捧着安谧的脑袋,指腹摩挲着她的头发,眼神越发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