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数日之间掌控东郡的消息快速传遍天下,而最快得到消息的,除了袁绍,那就是曹操,已经身在洛阳的天子刘协。
袁绍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总感觉一把刀就悬浮在自己头顶,随时可以落下。
而曹操更是头疼病发作,一病不起。
反倒是正在陈留城中的吕布,一头雾水,包括陈宫也是如此。
他们被彻底隔离了,没有消息来源,一切与世隔绝,他们只是感觉到城外的曹操大军似乎没有了往日想要快速攻克陈留的那一股锐气。
但他们也是无可奈何,根本不出去。
而唯独知道外界消息的侯成此刻只是一个人偷着笑,只觉得自己抱住了一根大粗腿。
但也仅仅这一次而已,等他在此派人出去之后,就在再也收不到任何回音了,如同石沉大海,出去的人,再也没人回来。
不是高顺扣押,而是曹操病倒,麾下文武再次加强的对陈留的防控,杜绝一切有关曹操病倒的消息传入陈留城中,防止吕布趁机杀出!
仅此而已。
洛阳朝廷,刚刚才被整理的有些模样的洛阳城内,却是一片沉闷。
高顺不断壮大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是惊恐无比。
在天子和朝臣的眼中,高顺就是洪水猛兽,那是要反叛朝廷的大敌。
而在朝廷的刻意引导下,在百姓眼中,高顺更是嗜杀成性的恶魔。
在冀州几次大战之后,高顺总共坑杀了二十多万人马,还有不计其数的百姓,在徐州,高顺对郯县百姓屠杀一空!
这就是洛阳百姓所知道的高顺!
“诸位爱卿,高顺再次夺取了东郡,若是任由他继续壮大下去,一旦他占据陈留,那他肯定就要进兵洛阳了,诸位爱卿有何御敌良策?”
年少的刘协心中有着振兴大汉朝廷的雄心壮志,可他其实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而已,多年被人控制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处置国家大事的权利。
国舅董承出列:“启禀陛下,高顺的确势大,不过他从来未曾向朝廷有过忤逆之举,而且他当年初曾今受封为丹阳太守,后来被封为安东将军,可见此人心中还是有朝廷的。
不过此人如今兵强马壮,具体是何心思,还不得而知。
臣以为,对此人,不可强行命令,只可安抚,他不是自认为车骑将军了么?陛下何不下一道旨意,就封他一个车骑将军,宣旨的同时,正好去试探一下此人到底对朝廷是何心态!”
刘协高坐龙椅,顿时点头:“国舅言之有理,准奏!那以国舅看,派何人前去合适?”
董承微微沉思道:“陛下,当初高顺到过洛阳,曾今与先车骑将军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有过数面之缘,两人虽然交往不多,但当初关系还算不错。
他如今正在洛阳,当初皇甫嵩去世,他不愿出仕,不过陛下拜其侄子皇甫郦为谒者仆射。
陛下可擢升皇甫郦为侍郎,以他为正使,以皇甫坚寿为副使,一同前去宣旨,其中安置一些人员,暗中多多打探一番高顺的各项虚实!”
刘协本就没有什么主见,闻言大喜:“好,那就如此,立刻宣皇甫郦上殿听封!”
很快,一直宣旨人马就浩浩荡荡的走出了洛阳城,向东往定陶而来。
高顺得到消息,有些难以决断,随即召集麾下谋士商议。
“诸位,此次小皇帝忽然派人前来宣旨封赏,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高顺问道。
沮授一脸严肃道:“主公,天子封赏,不可不接。
不过,此刻天子忽然封赏,必有其他缘故,也不得不防,主公可马上派出一队人马,名为护卫,实为控制,禁止他们有其他小动作!”
“崔琰,你有何看法?”高顺问道。
崔琰赶忙说道:“主公,属下以为,天子派人前来,试探的意图居多,毕竟主公入境实力太过强盛,如今刚刚夺取东郡,只怕朝廷也有些忌惮主公了!”
高顺最后看向郭嘉。
郭嘉笑道:“主公勿忧,天子此来,这是好事,此前主公自领车骑将军,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有了朝廷的封赏,正好正名。
至于他们想要探查或者从中做些什么密谋,这个就如沮授大人所言一般,派人保护即可。”
郭嘉微微一顿继续道:“《左传·鲁僖公四年》:春,齐侯(齐桓公)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
当初听闻天子东来,曹操、杨奉等人纷纷前往,无非就是这种心思。
如今天子遣使前来,除了试探的目的之外,也应该有拉拢的意思,既然天子主动送到了面前,主公何不正好顺水推舟,迎天子以令不臣?”
那一瞬间,高顺的心里陡然剧烈翻腾了起来。
他知道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历史上田丰对袁绍提过,但被袁绍犹豫之后放弃了。
后来毛阶对曹操的说法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如今郭嘉则是将“挟”和“奉”换成了“迎”。
一字之差,但意思相近,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