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位女官不是你的孺人吗?她也不知道你就是阿介?”尚贺疑惑地问。
尚徽介苦笑了两声:“我这副际遇不想让她知道,以免她伤心难过。”
尚贺见他浑身上下裹着黑布,想着他应是发生不幸之事,总算不再去问,只长叹了一声。
“七皇叔,我想去看看小皇叔。”尚徽介说的小皇叔自然是尚贤了。
“本王已将贤儿放在临时挖的冰窖里,你随阿蓊去就行……”
阿蓊是尚贺的忠心随从,是名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
尚贺之所以不想跟着前去,是不忍心再看已身死的小皇弟,他还要心忧国事,实在没精力去伤心难过。
尚徽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后随阿蓊出去。
接了赵福媃和筝儿后,四人一起进了冰窖里,窖里还算大,容身十来人没问题。
窖里凿了一张冰床,尚贤孤寂地躺在上面,身上穿着黄金铠甲,身侧放着他的佩剑。
尚徽介看着那把佩剑心痛了一下,这剑是陪伴皇叔多年的老伙伴了,若不是边关有异,它应是退役在常山王府内安享永世,如今却剑柄带血寂静地躺在主人冰冷的身边,是何等的讽刺啊!
若剑有魂,它定是痛恨自己不能杀尽那些害死自己主人的人。
筝儿已瘫坐在床边,轻触着尚贤身上的铠甲,真当见到他的时候,竟无泪可流。
尚贤面上盖着一张白布,尚徽介伸手过去想取下,却被阿蓊拦着道:“储君死时的相貌太可怖,怕是要吓到女官大人她们。”
尚徽介手一顿终是没揭开,缓缓的把手收回来。
筝儿则抬起头来,木然地道:“揭吧。赵妹妹,你若是害怕便转头过去,无论王爷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看看。”
赵福媃叹道:“我不害怕,揭吧。”
见他们这个样子,阿蓊叹了口白气出来,道:“我来揭吧。”
他恭敬的用双手拿起白布,尚贤恐怖的惨状瞬间暴露出来。
只见尚贤的脸被人从中间砍了一刀,整张脸断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凝固的血和脑浆。
看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筝儿错愕一下,缓缓地抽泣几下:“他得多疼啊……”
刚说出这句话,整个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还好赵福媃及时护住了她。
筝儿大口喘着粗气,道:“我没事,没事……”
赵福媃心疼地道:“许姐姐,我们出去吧,走吧。”
已确认冰床上的人就是尚贤,虽他的脸部被严重砍伤,仍是认出他生前的样子。
他们这会儿才彻底死心了。
筝儿挣扎着起身,抹去眼泪对着冰床上的人说道:“尚贤,真不巧啊,若是你平安回来,我真的会嫁给你哦,你看,太不赶巧了,我都嫁不了了……”
阿蓊已把白布盖了回去,叮嘱道:“出去吧,这里实在阴冷得很。”
尚徽介微微点头:“有劳阿蓊将军送她们回去,我想在这儿待会儿。”
阿蓊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