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之内,赵福媃惨白着一张脸,紧紧抓住帕拉的衣服,恳求道:“饶了我的孩子,求你了……”
她渐渐闭上了眼睛。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帕拉在说着什么,似远似近,似真似假。
陷入昏迷之前,她听到那大夫问:“真的不留下孩子吗?”
帕拉十分肯定的回答:“绝不!”
赵福媃拼命想挣扎,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别人在她的身体上千刀万剐。
就像做了一场悠久的梦,她缓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个毒头日,即便是厚重的帐帘也挡不住照射进来的强光。
摸着空空如也的腹部,赵福媃面无表情,整个人像被搅碎又粘合起来,又疼又做不出反应。
“我的天呀!你总算醒了,你这一趟就是半个月,快把本汗吓死了。”帕拉惊喜万分的看着她。
“……”赵福媃万分艰难地坐起,疼得脑门尽是冷汗,一见到帕拉那张粗狂的脸颊,顿时忍不住颤抖。
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到愤怒,她又万分艰难的伸出手掐住帕拉的喉咙。
帕拉手里还端着汤药,差点倒撒出来,他轻声哄道:“好好好,本汗知道你生气,但先养好身子再说,等你身子好了,本汗任凭你处置。”
赵福媃咬牙道:“我的孩子呢?阿介呢?你们到底把他们怎么了?”
她留在帕拉喉上的手早已被拿下来,帕拉柔声道:“你当时陷入昏迷,这孩子怎么生得出来?所以本汗让大夫开了药喂你喝下,那孩子便化为血水流没了。”
他平静无波的说着,就像杀死一个畜牲一样简单,继续道:“至于广平王嘛,本汗就不知道了,自从那晚过后,玄褚就没来过了。”
“不可能!”在听到孩子化成血水后,赵福媃又激动起来,恨不得杀死帕拉。
但帕拉一个魁梧的汉子,她的力量和蚂蚁一般,毫无杀伤力。
帕拉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随即一把掐住她的脸颊,一边往她的嘴里灌进汤药,一边说道:“好啦好啦,没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赵福媃厌恶的瞪着他,却无能为力,不过他说的也对,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有机会报复。
和尚徽介失踪的这半个月,澹朝定是乱成一锅粥,也不知道皇叔派的兵能不能把夷域国人赶出暨朝。
她来不及深思其他,只能顺从的喝下汤药,只要帕拉在意自己,这些汤药断然对自己的身体没危害。
……
日子就这么的平平淡淡过去,赵福媃的身体已好,但帕拉怕她有其他的想法,遂在她的饭菜里加少量的蒙汗药。
所以她整天都是头晕目眩,几乎都待在帐营里,身边多了个照顾她的婢女小月,是帕拉怕她闷,找来照顾兼陪她说话的。
但小月只有十四岁,是个内向的性子,加之是在暨朝掳来的平民之女,对赵福媃恭恭敬敬,多的话也不敢说。
这天,向来肃然的军营响起的欢呼声,赵福媃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喊道:“小月,小月,你在外面吗?”
“……”
除了被风轻轻吹动的帘子,却无人应答。
赵福媃十分气虚,便靠在床头喘气,大约半个时辰后,小月才回来,眼眶微红,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沮丧。
赵福媃问道:“小月,你怎么了?”
小月闻言一惊,慌张摇头道:“没、没事啊。夫人,吃饭了。”
她在汤里撒了些蒙汗药,又仔细的搅匀,这才用勺子去喂赵福媃。
之前放药尚会避着赵福媃,后来她反正都知道了,就当着她的面放了。
本来赵福媃宁死不吃,帕拉便威胁:若是不吃,便会让玄褚折磨尚徽介。
“整日躺着,我都积食了,先放着吧。”赵福媃看着饭菜就想吐,就算帕拉为她掳了澹朝的厨师来做饭,也不能让她感动。
小月有些为难,道:“可是喏野将军等会就要检查,你若是不吃,他便要打我了。”
只要赵福媃不听话,或者吃饭吃药慢了些,这些人都会把气撒在小月身上。
赵福媃被虐到没脾气,每次看到小月因自己的缘故被打得浑身是血,就忍不住内疚,从而再也不敢反抗。
夷域国人就是抓住她这个弱点,来催促她吃饭喝药。
“唉。”赵福媃将饭碗端了过来,吩咐道,“我床底有块木板,帮我拖出来。”
“蛤?”小月懵了一会,反应过来照做,只见底下不知何时被挖得坑坑洼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