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虽让两人心里有些不安,但很快便将此事丢到一边去了。
他们刚踏出荤菜馆的门口,就和迎面而来的太上皇对上视线。
太上皇略显心虚,呵呵地假笑了两声,挠头道:“呀!真是巧了。”
赵福媃笑道:“观中的斋饭实在做得难吃,我和阿介才想着下山来吃点好的。”
她十分的坦诚,看起来更是无辜,又道:“那太上皇来这是为何?”
这话她明显是故意的,太上皇一噎,来这除了开荤还能做什么?难不成来馆里劝说掌柜别杀生吗?
太上皇撇了撇嘴,道:“我也来吃饭的……”
话音刚落,尚徽介的眉心便紧紧蹙起,想起他在观中吃了那么多,现在又要吃,怕是会把胃撑坏的。
“父皇,切记不要暴饮暴食!”
“我哪有……”
不当皇帝后,太上皇整个人都轻松下来,除了和林贵妃吵吵架外,就是以吃喝为乐。
反正他又不诚心修道,有点自己的癖好怎么了?
尚徽介头疼地叹了一口气:“总之,你该找点事来做做了,别总是想着吃。”
跟父亲说这种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不说又怕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太上皇像个被训斥的小孩子,微微低垂着头,圆润的肚子更加的凸显出来,看起来委实很可怜。
见他不说话,尚徽介继续道:“父皇,倘若谭氏回京去,你会回去吗?”
太上皇猛然一抬头,道:“她说要回去?不可能吧。”
自从阿豫死了以后,谭氏便彻底对红尘死了心,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在潇行山出家。
况且,但凡在朝中当官的谭家子弟皆被贬了官职,毫无权势可言了,谭氏回京后何去何从?
娘家人自身难保,她回去怕是无人肯接收。
“兴许吧。”尚徽介模棱两可地回答,现在还不知道谭氏的想法,他也不敢肯定。
太上皇还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下来。这一闹他心里闷闷的,连食欲都没有了,在尚徽介他们走后,在馆里喝了几杯清茶也回去了。
赵福媃和尚徽介买好长命锁,又回观中开了光,告知了林贵妃一声,便借空间之力回了落扇村。
因错过大侄子的满月酒,赵福媃颇是内疚,好在福匝一直安慰她。
小满自从嫁进赵家后,也带着娘亲一同住进赵家新屋,再加上她没有婆婆帮忙带孩子,能依仗的只有亲娘了。
赵福匝自是欢迎至极,家中有长辈在,总算像家了。
只是村民们多少有些闲言闲语,不过也只敢暗地里说说罢了,毕竟有赵福媃这号人物在,谁也不敢真的得罪赵福匝。
“对了,孩子的名字起了吗?”赵福媃宠溺地抱着孩子爱不惜手。
想起当年赵福匝还是个小娃娃,如今都当爹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福匝说让孩子叫赵演。”小满笑着回答,“没什么含义,他说这个字的书写结构好看。”
赵福匝在一边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本想让二姐给孩子取名字的,但我又实在是喜爱这个‘演’字,所以……”
赵福媃道:“这是你的孩子,自然是你取名字。不过叫赵演很好听。”
她摸着孩子光滑的脸颊,柔声道:“演儿,演儿,你要好好地长大啊。”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小满她娘往外走进来,走到赵福媃面前道:“王妃,薛婶的儿子求见,要不要见一面?”
“大徐哥?!”赵福媃略微诧异,想着来者不是薛婶,便点头应允,“好,让他进来吧。”
小满她娘应声下去,一小会儿功夫,便领着薛大徐进来了。
一年前赵福匝成婚,赵福媃还见过薛大徐,当时的他虽丧气满满,但不像如今这般看起来堕落。不过一年光景,他竟长出了丝丝白发。
说起来这个男人不过三十有五而已,却看起来像五十岁的老人。
他恭恭敬敬地行礼:“王爷,王妃。”
赵福媃心一颤,莫名地觉得伤感,当年若不是他信任自己,肯出价钱买下鸡和鸡蛋,还引荐自己给福渝楼的老板,她兴许不会这么的幸运。
若不是因为薛婶的原因,她不会这么冷淡地对待大徐哥,再后来因姐姐的事情,这层友谊便彻底死亡了。
她真的讨厌大徐哥吗?答案是不,她非凡不讨厌,想起当初在福渝楼他毫不犹豫帮助自己的模样,现在是满心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