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宣布死讯,是因为朝中大臣不信她无辜,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谭华霜这么一死,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停止了,大臣们更不再上奏折要尚贤责罚于她。
三天后。
宣武留在课室里练字,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双目间除了有些呆滞,再无其他。
赵福媃和尚徽介去找他时,只觉得他的背影落寞得让人心疼,其他孩子已去膳房吃饭,独他旁若无人地待着。
“小武。”赵福媃心疼地坐在他身侧,语气柔和道,“怎么不去用午膳?”
宣武抬起干涩的双眼,微笑道:“我不饿,叔叔和婶婶怎么来了?”
赵福媃揉了揉他的头,道:“来看看你,你正在长身体,即使不饿也要吃点,知道了吗?”
宣武乖巧道:“好,我写完这几个字就去。”
说罢,他继续低头写着,写完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好了,叔叔婶婶,那我先去膳房了。”
他越是这样,越叫人心疼,赵福媃拉了拉他,道:“小武,你还是个小孩子,若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
“婶婶,我没事,母妃去了也好,她一直过得不开心,死了就能见到父王了,我该为她高兴才是。”
宣武舒了一口气,满身的轻松,似乎完全没有伤心的感觉,又与他们说了几句话,这才蹦蹦跳跳地离开。
“阿介,你觉得小武的话是真心的吗?大人尚不能做到这般释然,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能如此自若吗?”赵福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空气里都透着古怪。
尚徽介久久不答,赵福媃疑惑地转头过去,只见他拿着宣武写过字的宣纸在深思,一脸的凝重。
“你在看什么如此入神?”赵福媃把脑袋凑了过去,只见纸上写着‘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的诗句,“这是什么意思?”
尚徽介撇了她一眼,笑道:“字面意思,让你好好读书不读,很快连甜甜都比你有文化了。”
赵福媃一把扭着他的耳朵,道:“我哪里是没有文化?只不过你们的文化要深奥一些罢了,何况这两句诗我也知道意思的好吧,不过不知其对小武的含义罢了。”
“嘶~我错了,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没文化了,你最有文化了。”尚徽介疼得面目有些狰狞,却不动声色地把宣纸放回原处。
出了监学院,赵福媃还是疑惑道:“你刚才的表情不对,你想的是什么?”
尚徽介认真道:“说不上来,总觉得小武的心境与我们所知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怕……”
话未说完,只见尚乐和甜甜手牵着手,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他只好先停住了。
“爹爹,娘亲。”
“二哥,二嫂。”
他们异口同声地打招呼。
“乖啦乖啦。”刚才被尚徽介这么一说,赵福媃悟出点什么来了,道,“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
甜甜奶声奶气地拍掌道:“娘亲好厉害哦,你怎知今日夫子教了我们这首诗?”
赵福媃恍然大悟道:“果然是这样。”否则小武怎会无端端写这两句诗句,尔后对尚徽介道,“阿介,你刚才多想了。”
“但愿吧。”尚徽介微笑着点了点头,虽不能打消心里奇怪的感觉,也不再去纠结了。
午膳过后,宣武又去了一趟金棱殿,询问母妃谭华霜的后事该如何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