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没想到。但是你如今也该想明白了，爹的决定，没有错。”他目光深远地看着燕凌姣，说了一句旁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
燕凌姣点点头。“凌姣都懂，可是爹，女儿心里还是放不下啊。”
燕国光听了这话，眉毛竖了起来。
“说什么糊涂话！那可是王后陛下！这天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陛下抢？！”
燕凌姣道，“女儿，女儿不敢……”
燕国光语气重新温和下来，“既然如此，就早些忘了他吧。他和你，本就没有可能。”
“想明白了之后，叫厨房去做点好吃的，你今晚还是吃些饭，不然，为父要担心的。”
燕凌姣点点头。，燕国光笑着拍拍燕凌姣的手，起身离开了。
燕凌姣重新闭上眼，今日的消息，实在太过惊人。
当年那仙鹤一般的智慧无双，华艳无双的男子……从此便只在九天之上，就连相思，都已是破格之念。
自此便将他的音容笑貌，藏于前半生的记忆中，再不开启了吧。
东海鬼团。
听到这个消息的月九歌，捏碎手中的密信，看了看身旁摞起的几件神灵螺壳制成的中衣，轻轻叹了一声。
“我早知道，公子你绝非寻常。却没想到……看来我确不该有那番心思。只是你为何，宁要让自己受伤，也不穿我送你的中衣呢。也不知道，你挨了那一枪，如今怎么样。”
市井之中。
“天垂之国陈王后，才智无双有勇谋。易容换装除动乱，归来入朝做好官。不仅人美心更美，以命相搏制反贼。如今虽重入宫墙，请扮无忧再出场。”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此复杂的过程，被他们简单地一传唱，竟明了得很。
他们都觉得，陈寻风去做王后是屈才了，他们宁可陈寻风不回去做王后，也希望他能再度出来做官，做造福百姓的姬无忧。
皇宫，王后寝宫，大典当日傍晚。
苏清然坐在床上，声音仍有些疲惫，语气却斩钉截铁，似乎是在吵架。
“我如今已无事，请陛下放了落妙。”
鄢语雪坐在一旁，眼睛肿胀，显然是方才哭过，语调却强硬得很。“若不是你今日伤重，你以为，我不舍得把你送进天牢么？”
苏清然完全没料到鄢语雪会说出这番话，神情复杂地看着鄢语雪。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清醒地出现在鄢语雪的寝宫。他只是看着陈寻风，从未真正感受过鄢语雪对他这个王后，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如今有点让他大开眼界。原来找个皇帝做老婆，的确是件苦差事。
美人受伤，不温言抚之，竟劈头呵斥。
想到这里，苏清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正欲要笑，伤口抽得胸腔一阵疼痛，不由得咳了几声，捂着心口皱了皱眉。
见到苏清然咳嗽，鄢语雪心里一阵翻覆。她从来未有过此时的感觉，似乎整个魂魄都被这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牵扯得厉害。虽然之前见过那人偶许久，却根本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说来，鄢语雪也是第一次真正地近距离看见，她那心爱的少年长大后的样子。
若此刻让她再去见那浆糊做的人偶，也绝对不会再被蒙骗了。
就算模样完全相同，这独有的风华和魅力，却是那人偶根本表达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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