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好，小腿被石板压住，疼得撕心裂肺，有东西好像刺穿了他的血肉。
一串空灵的英文歌声响起，小女孩只唱了一句，就停下来询问，“好听吗？”
他没有回答，甚至觉得烦躁。
尤其是在自己腿被东西刺穿，还压着石板，极有可能致残的情况下，听到这孩子活力四射没心没肺的歌声，更是想要抓狂！
他是来做公益的，他为这座孤儿院一掷千金，可到头来地震了，石板压得是他，钢筋刺的是他，这个穷人的孩子却完好无损，甚至还有心情唱歌娱乐。
多么讽刺？
可是她声音非常软糯动听，一首情歌，被她哼出了几分童真趣味。
渐渐的，他竟然忘记了腿上的伤有多痛，忘记了他们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被埋了多久。
一边气愤于上天的不公，一边被小女孩的歌声安抚，终于坚持到了救援队前来。
可等他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孩子因为救援延误，已经去世了。
他愧疚，懊悔，甚至想假如重新回到废墟之中，他会和她说一说话，而不是冷漠得听着她的歌声，让她倾尽小小身体里的全部能量，来救赎一个骨子里冰冷自私的伪善者。
她也许是上帝派来的小天使吧？
后来的11年，战擎枭遭遇过生意上的挫败，竞争对手的陷害，每一次低谷，都会想起黑暗中的歌声。
而如今，那个不记得容貌的小天使，面容逐渐和司缱缱的脸重叠。
男人缓缓得呼出一口气，周身萦绕的死亡冷气渐渐消散，他忽然开始憧憬以后的生活了。
这场视频会议，开了两个半小时。
结束后，战擎枭从会议室出来，看见门口缩着一团猫儿似的身影，女孩蹲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似乎等得睡着了，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被挤变形，嘴角还有一些晶亮的涎液。
睡到流口水了？
战擎枭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在女孩跟前半蹲，指腹刮蹭掉她嘴角的口水。
指尖的粗茧蹭红了皮肤，司缱缱难受得拎起秀眉，醒了过来，“嗯？结束了？”
看到半蹲在跟前，欣赏自己睡颜的男人，她睡眼惺忪，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