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喜鹊会报喜啊!是吉祥的象征。”司缱缱说完,目光一瞥,就看见了乾森手中的鸟笼。
笼子里的画眉似乎明白自己应该讨好的是谁,歪着脑袋与司缱缱对视了几眼,嫩黄的小脚在杠杆上跳来跳去,跳到最高的杆子上,忽然展开歌喉,宛转悠扬的鸟鸣声响起。
司缱缱微怔,以前她是很喜欢画眉鸟。
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山里的鸟雀众多,只有画眉鸟的歌声最动听。
后来长大了,她才知道,画眉是一种笼鸟,顾名思义,就是养在笼子里供人赏玩的鸟,这和她又有什么不同?
前世,她被战擎枭掌控的一生,不正如这笼中鸟一般?
“战大哥。”
司缱缱看着笼子里卖力讨好着自己的画眉,轻声道,“放过她吧。”
战擎枭听见她这样说,便朝乾森挥了挥手,“把笼子打开。”
乾森咋舌,这只画眉老贵了,放生出去未免有些可惜,但还是依言将金丝笼门打开,画眉鸟显然没料到人类会给它打开笼子,它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歪着头,傻呆呆看了看敞开的笼门,跳了两下,却没有立刻飞出去。
“走啊。”
司缱缱喃喃道。
白耳画眉试探得在笼子里蹦了蹦,扑棱着翅膀,飞到了笼子上面,细细的嫩黄小脚丫在笼子上跳来跳去,却始终没有飞走。
“走啊!”
司缱缱忽然情绪激动得大吼了一声。
“扑棱——”
画眉翅膀一扑,直接吓得重新钻进了笼子里,浑身羽毛都竖了起来。
乾森不知道司缱缱为何会忽然情绪失控,忙解释道,“司小姐,这只画眉生来就在笼子里,您现在让它回归大自然,它已经失去了生存能力,强行放生,会饿死它的。”
“生来就在笼子里啊……”
司缱缱呆怔了一下,漆黑鹿眸内迸发出濒死的绝望,忽然就遏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战擎枭眉心紧锁,不知为何,看到司缱缱这样,他有些心慌。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身为堂堂慕华集团总裁,战擎枭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哪怕当初父亲再婚,母亲改嫁,他都不曾有过这种感受。
长臂一伸,他从背后将女孩搂住,“笑什么?如果实在不喜欢,咱们就别养。”
说着,他朝乾森使了个眼色,乾森立刻会意,将白耳画眉递给手下带走,然后转身离开。
司缱缱被男人熟悉的温度熨帖着后背,意识逐渐回炉,她脸颊微红,“抱……抱歉,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失态?”
“没有。”
战擎枭轻抚她的小脸,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宝藏,小心翼翼呵护着,“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在我这,你不必拘禁。”
司缱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她才讽刺的发现,自己和那只白耳画眉的行为模式几乎如出一辙,明明被牢笼束缚,却反而对笼子产生了畸形的依恋,甚至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得躲进笼子这个舒适区里。
她现在对战擎枭的感情,不正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