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听着那陌生又熟悉的“司将军”三字，又听得此等话语自司烟嘴中吐出，司凰高举起手，作势便要打。但，看到司烟嘴角那血迹，这一巴掌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
“你还要打，对吗？”看着司凰那高高举起的手，司烟讽刺一笑：“没想到，堂堂定西将军教不好儿子，也只会打。”
那三个巴掌，让司烟彻底失望了。
哪怕父亲不着家，他也能够理解，也不会特意去做什么吸引父亲注意，更加不会装病让父亲特意过来关心。
司烟不想想通，不想想透。白狐绑的人，是他司烟，不是别人。为什么他不在意了，别人却是忍不住要为他而出头？
“逆子……”司凰那举起的手指着司烟，颤抖着，语气异常气愤：“你说那些话，是想要造反吗？”
家国家国……家在前，国在后……
像这种浑话，司凰从没有想到过，这种浑话会是从他儿子口中说出的，这种浑话，会是从他将军的儿子口中说出的。
“造反？”司烟闭上双眼，摇了摇头：“世家大族多纨绔……他们能做出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甚至，杀人放火……做出这些，他们也能相安无事。甚至，得到父母宠爱。既如此，我又为何无法违逆你口中的，天地大道！”
说到最后，司烟睁开双眼，语气也是斩钉截铁。
“……逆子！”沉默一番，司凰的手指更加颤抖：“我养你，是让你造反吗？我们自古便是忠臣，我们司家子孙后代更是要永生永世效忠大王！现今，你居然要造反？”
造反……
这件事司凰这辈子都不会想。没想到，这个儿子居然……
“我从没想过造反。”缓缓摇头，司烟紧盯着司凰那根颤抖的手指，在心中告罪了一声，话语坚定的说道：“但若大王是非不分，若大王忠奸不辩，这卫国，你又何必效……”
“蹭！”
司凰拔出了腰间佩剑，剑刃抵着司烟的脖颈，愤怒开口：“逆子！我当初，就不该将你生下！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你想害得我们全家落得反贼的名头吗？你为了一个白狐，为了一个山贼说出这些……你，可曾有过一丝羞耻之心？”
一个儿子，从小到大都很懂事的儿子，出门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相信……
一个男人，花了这么短时间，把自己半辈子教的好儿子给迷惑成了一个傻子……
这仿佛就是天方夜谭。
“一个山贼？”司烟嘲讽一笑：“左一句山贼，右一句山贼，你无非就是看不起。但在我看来，他比任何人都要良善，都要好。一个山贼，比你那些同僚好了千百倍！”
“好？千百倍？”司凰已经觉得，自己儿子肯定是被下蛊了。怎么样也不肯去相信，一个男人会真心喜欢一个男人，所以冷笑道：“山贼是什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若是说奸臣，他们的确无恶不作，甚至还想造反！但，一些奸臣也只敢贪财。比你那无恶不作的山贼好了千百倍不止！至少，他们杀人并不会大张旗鼓！”
摇着头，司烟原本不想解释。但鬼使神差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抬起头，看着自己父亲那张脸：“你什么都不了解，有什么资格说这些？白狐寨以往并不叫白狐寨，白狐寨以往的确是无恶不作，白狐也杀过人。但他当初是那山贼头领的义子，被逼无奈。之后他杀了那无恶不作之人，白狐寨这才有一片祥和之景象。若不是……”
“这些，是他和你说的？”冷哼一声，司凰鄙视的看了眼儿子，收回剑，走出了门：“一个山贼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给我好好在这里想清楚，等想清楚之后再滚出来见我。”
说完这些之后，司凰也刚好走出门。
出了门之后，便叫了两个家丁到了这里。
“你们两个，把门锁了。”对着那两个家丁随口吩咐道：“等什么时候公子他想清楚了，你们俩再将他放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进去，谁也别靠近这儿。”
“是。”
那两个家丁明白，这是吵起来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虽然平时也不敢。
点点头，司凰就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