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6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四分钟以前。
马丁内斯跟第四裁判交代好换人安排，又向费斯查恩和本特克传达一通战术布置，站在场边，双手抱臂，面上镇定自若地、甚至显得有些倨傲不逊地咧嘴一笑，心里则不住地祈求死球的到来。
拜托了，他绝望地想，死球、角球、任意球，哪个都行，总之比赛赶紧暂停一下吧！再不教训教训这群死孩子，他们怕不是要给人圣马力诺干到12:0了！我想要的不是一场这样大的大胜啊！
显然，与球迷脑补的完全相反，马丁内斯此刻慌得一批，总觉得旁边那位坐在替补席上的、不仅姿态比他还悠闲，而且还在笑的圣马力诺主教练瓦雷拉已经精神失常了，比赛一结束，就会冲过来往他们全队头上套个麻袋，爆扁一顿，打好结，再系上石头，沉尸大海。
而且他必须得把艾登换下来了，否则齐达内也会杀了他的。
忧伤地摸摸自己的光头，马丁内斯一口气叹到一半，眼睛瞬间一亮。
芜湖！球出边线了！死球！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中场休息时，他告诉全队放慢节奏、稳扎稳打（虽然没有什么用）；换人前，他反复对两个要上场的替补球员说留力下一场；一会儿，他还会再跟全队强调一遍友谊的重要性！
比分会停在10:0的！他自信地想。
第四裁判举起牌子，向全场告示换人。
10号阿扎尔下，19号费斯查恩上；9号卢卡库下，20号本特克上。
特奥看到号码的那一刻就一溜烟地拽着阿扎尔跑到场边，用实际行动加快换人进程。他的队长本来正在慢悠悠地享受全场球迷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再给他们抛抛飞吻换来更疯狂的回应呢，一下竟被他拉着跑出了无球速度的新高度。
弄得卢员外很迷茫，他看着特奥的背影，想：
……是我和艾登要被换下了吧？
费斯查恩却感动得不行，以为两人这么想让自己上场，扑上来给了他们一个熊抱。
“太好了！”特奥也抱住他。考虑到身高差，他的动作几乎将费斯查恩整个圈在怀里，惹得场边的部分球迷立刻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他却没有意识到，甚至因为声浪太强，不得不低头贴着友人的耳朵，接着兴奋地说：“雅礼，你终于上来了！他们放水放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助攻。”
费斯查恩立马将马丁内斯的嘱托抛在了脑后，伸手揽上特奥的脖子，热烈地喊道：“嗷嗷好啊！！特奥你真好！”他又看向阿扎尔，说：“我会加油的队长！”
阿扎尔：“……”
可他能说什么呢，只能微笑着鼓励后辈：“你当然会的。我觉得你很快就能进球的。”
人常说，只要你说话说得多了，总有一句会变成预言。
于是，大预言家阿扎尔又一次展现了他神奇的功力！
马丁内斯：“……”
不！必！啦！
那是在第79分钟，费斯查恩接特奥分边，内切突进禁区。此时，圣马力诺的大巴车连续承受了八十分钟的枪林弹雨，已经相当疲惫。
防线球员的体力下滑尤其明显。上前配合布罗利包夹抢断的中卫帕拉兹的出脚动作完成得非常勉强，鞋钉险些怼到费斯查恩的小腿，饶是收住了，也将他绊倒在地。
一看这绝妙的地理位置，小边锋倒地得毫不犹豫，抱着小腿坐在地上，表情凝重。
“哔——”主裁判的哨音响得尖利，他果断地先指向了12码点球点，然后犹豫着把红牌塞回去，给了帕拉兹一张黄牌。
圣马力诺松了口气——已经10:0了，再被罚下一个人的话，真是彻底没救了。
而被倒地不起的未来希望吓得够呛的比利时全队很不满，却没有去抗议——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主裁判，好歹他没有糊涂偏心到连点球也不给。
观众和主场解说却被气个倒仰，他们乱糟糟地抱怨道：“老天，这是禁区犯规！一个绝对的、无可争议的红牌动作！”
“这不公平！太偏心了！难道我们实力强就活该受到不公判罚吗？”
“哦，看看我们的小甜菜，他倒在地上的表情是那么痛苦……我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