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2
这次国家队又来了一个新人。
因为孔帕尼和维尔通亨都受伤了，维尔马伦虽说被征召了，但也有伤情，特奥一个新人不够用，马丁内斯不得不又召了一个小将，伊利亚斯·考巴特。
尽管他是RSCA的中后卫，但特奥和他不太熟悉，因为考巴特正好是他离开母队的2018年加盟的，就连在U21二人都没有过共事，而且他并非出身青训，因此在场其实只有费斯查恩和他熟一点。
于是又当了回尽职尽责的好前辈的费斯查恩这次和考巴特一起住，特奥则被领队曼努分去和卡斯塔涅一间房。特奥·语言天才·交际鬼才倒也并不在意，和谁住都差不多，但他还是很紧张，因为明天他就要见到德布劳内了。
是的，他是在大众汽车竞技场看过沃尔夫斯堡的比赛（别问当时只有13岁的他是如何一个人买到票混进去的，问就是长得好看有特权），在伊蒂哈德看过曼城的比赛，在老特拉福德看过同城德比，但是面对面，face to face，in person——
就是不一样的！！！
他实在亢奋得要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而同屋的年轻右后卫生活作息很符合年龄，正熬夜打游戏呢，看他坐起来，便急忙暂停，问：“怎么？我吵到你了嘛？”
“没有没有。”特奥也赶忙解释。
这是实话，毕竟卡斯塔涅打游戏的时候居然能做到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十足令人钦佩。特奥干脆穿上外套，下了床，看他玩。
卡斯塔涅犹豫一下，问：“你想玩吗？”
“不了，我好菜的。”特奥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亨克青训的来着？”
“嗯？啊，对。”卡斯塔涅一心二用地操纵人物飞起一脚，电梯球破门，突然“哦”了一声，“你紧张啊？哈哈哈！放心好了，凯文看起来冷漠又不好接触，其实可比蒂博好相处多得多了！”
被他看穿，特奥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那就好——但蒂博很难相处吗？”
卡斯塔涅一瞬表情说不出的诡异，暗含同情地瞥了他一眼，长长地“emmm”一声，说：“兄弟，你太年轻了。”
被骗得渣都不剩一次，就懂了。阿门。
特奥没有回答——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感觉自己还是不说话来得好，静静地看了会儿游戏后，他反而困了，便回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他起得不算早，由于今天（11.14）上午比利时全队要拍“全家福”，下午才有公开训练，特奥便翘了早饭，直接去了更衣室换本赛季的新球衣。
正和费斯查恩随便聊了两句时，德布劳内背着包走进来，和蹦过去的阿扎尔大大地拥抱一下，特奥顷刻间闭了嘴，紧张地低头咽口唾沫，却看见跟前出现了两条腿，他心脏狂跳一下，抬起头，正是德布劳内。
金色短发的弗拉芒人微微笑了下，和他打了个招呼，“你好，特奥。”
特奥蹭一下站了起来，手背到身后掐了把自己，勉强镇定地说：“你好——”
“叫我‘凯文’就行。”
“OK，凯文。”特奥深呼吸一口气，一边扯了下球衣的下摆，让它平整些，一边满脑子混沌，一点话题都想不到，简直要被自己弄绝望了之际，德布劳内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裹，拆开递过来，说：“我有一个礼物给你。”
是他19-20赛季的曼城球衣。
大脑告诉特奥“喂你不急等会儿再接——”，手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惊喜地轻轻捏住了衣服下摆，把它小心地托起来，他用指腹摩挲着球衣上的编织波纹，抬头兴奋又开心地说：“谢谢你凯文，我很喜欢！”
虽然这件他早买过了，但德布劳内送他的、且有他签名和寄语的落场球衣那能是一个概念吗！！！
德布劳内不太明显地松了口气，笑了一下，“迟来的生日礼物——虽然艾登已经替我送过了，但我觉得亲手给你一份比较好。”
他并未解释为何这回送的并非比利时国家队的球衣，而是曼城的，特奥也没有问他，尽管这就是令他的理智迟疑之处。
他连连点头，抗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正想要将球衣翻过去，看一眼寄语，然而德布劳内却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哪怕接触只维持了一秒，或者两秒，但特奥整个人都僵住了，耳垂刷地红了。
德布劳内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侧头摸了把自己的短发，微微抬头，平视着特奥，以那种他特有的平铺直叙却又真诚的语调说：“你今年表现得真的很好，棒极了。很出乎意料。”
“！！！”特奥明确地感到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烫了，他吸了口气，努力不要磕磕绊绊得丢人地说：“是、是吗？我很……荣幸。”
“是的。”似乎被他逗乐了一样，德布劳内咧嘴一笑，伸手捏住球衣，将它翻过去，亲手把寄语展示给了特奥。
——“致特奥：凡是过往，皆为序章。（What’s past is prologue.）期待和你并肩作战的那一天。”
这句寄语乍一看和上次那句好像没什么区别，但仔细一想就怪怪的，如果说后半句还算合理——毕竟他们确实没有一起踢过比赛，那前半句也说不过去。
什么是“past”，它又是什么的“prologue”？
皇马和曼城？
特奥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瞄了眼蒂博和阿扎尔，然后才小声说：“凯文，我现在恐怕——”
德布劳内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同样轻声说：“没事，冬窗还有好久，你可以慢慢考虑的。我只是来传达一下球队的心意，佩普真的很喜欢你，而且，我也很期待能和你同队。”
说完，他又微笑一下，拍拍特奥的肩，走回自己的位子。
特奥完全反应不过来，眼神呆怔地追着他的背跑，好一会儿才回神，在更衣室里嘈杂的闹哄哄的声音中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如同傻逼一样拿着德布劳内的球衣——上帝，还是曼城球衣！——在原地站了那么久。
这下子，谁还能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呢？他连看他的两位俱乐部队友的勇气都没有了，立马转了个身，小心地把球衣叠好放进包里。
“……特奥，特奥，”费斯查恩小声喊他，“我的天哪，你是要去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