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9
但特奥很明显地感觉到，蒂博在躲着他。
第二天早上6:40他就起床了——或者说，下床了，考虑到他几乎花了一整晚来辗转反侧，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中——但他却发现蒂博已经不见踪影。他早就离开了，他的床是冰凉的，没有人的温度，连同背包也消失不见。
而这根本不科学，因为他平时不到8:00不会醒！
蒂博这是什么意思，特奥根本无需想。他的心立刻一沉，快速地洗漱完就去了餐厅，但是又一次，他没看见门将瘦削颀长的身影。
再打开WhatsApp一看，好嘛，干脆连状态都是下线！
特奥气恼地站在餐厅门口，不死心地再扫了一遍，又往后看了眼，却正好和蒂勒曼斯视线相对。
好友正想和他打招呼，一见他的糟糕脸色，面上的笑登时一敛，抬起手揽了下他，眉头微微皱着，“特奥？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特奥收回视线，低声说，觉得自己声音很沙哑，便垂头咳了声。
蒂勒曼斯后面还说了几句什么，特奥都没怎么听清楚，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复他的，估计他压根在答非所问，将魂不守舍表现得太明显了，蒂勒曼斯很快闭了嘴，只是不时担忧地看他。
甚至，他都不知道登东克尔和普拉埃（yari没来俄罗斯）是什么时候来餐厅的，一桌人又讨论了什么战术谁的踢法，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明天再说”？
只要躲着他，明天就可以变成后天，后天就挨着沦为大后天……然后无穷无尽，永无“再说”之日，是吧？
特奥咬着牙，委屈和恼怒连番重重拍打着理智的堤坝。他怎么能这么干？蒂博·库尔图瓦，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难道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吗？昨天亲|热对待，今天就能冷漠地甩开？
他没意识到，自己握着餐刀的手正在不住地微微颤抖，终于在切鸡胸肉时不幸划偏在餐盘上，发出一道极其刺耳尖锐的噪音。
一直在悄摸观察他的全桌肃然一静，蒂勒曼斯赶紧搭上了他的手，语调忧虑不已，“你需要帮忙吗，特奥？我帮你叫队医好吗？”
“不，不用，我没事。”特奥赶紧回过神，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三个人很希望假装自己信了，可惜实在是没这个演技，便不说话，用暗含责备的目光盯着特奥，让中卫浑身不自在地捧起咖啡杯，一边喝，一边挡着脸。
过了一会儿，登东克尔终于忍不下去了，说：“我们是朋友啊特奥，有什么事你不能跟我们说呢？”
蒂勒曼斯和普拉埃立刻赞同地点了下头，叹息道：“你这样让我们很受伤。”
特奥：“……”
可他要说什么，说“喔昨天晚上有人跟我表白你们知道是谁吗就是蒂博哦”？？
他垂下视线，手指死死抠着马克杯上的雕纹，沉默又持续了半天，在蒂勒曼斯叹了口气，起身打算去还餐盘时，才冷不丁地蹦出一句：
“Hey, emmm，尤里，你有女朋友，对吧？”
全桌骤然一震，面面相觑：这！！！意思是让他这么困扰的竟然是感情问题吗？？！天哪这还是他们从小到大不管多漂亮的女孩子来邀请他出去玩都能面不改色地拒绝的特奥吗！！！
是哪个神人！让他纠结至此！！他们好想见见！！
蒂勒曼斯立刻又坐下了，三个人拖着椅子凑近特奥一点，蒂勒曼斯轻轻咳了一声，压一下声音里的兴奋，道：“感情问题？尽管问，我们能解答！”
“等等，我喊一下Timo过来。”普拉埃道：“好了，说吧。”
于是面对着四堂会审般的场景的特奥的脸慢慢烧了起来，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羞赧地说：“你们——好吧，就是我们，我和……她，是……朋友，但昨晚她突然……好吧她不开心我追问结果她突然对我告白了。然后她今天开始躲着我——我是说，不回我消息。”
“别多想，可能只是时间太早了。”卡斯塔涅说。
“嗯嗯，”登东克尔使劲点头，“然后呢？你喜欢她？不喜欢她？”
特奥把脸埋进交叠的手臂里，“我，我不知道，我现在觉得很乱，我们之前只是很好的朋友，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但是我也不想失去她。”
草，标准渣男语录啊。蒂勒曼斯问：“她喜欢你，但你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吗？”
普拉埃急忙说：“嘿，别这样说，这有点严厉了尤里，这孩子没谈过恋爱！你不记得了？之前那个叫卢西恩的，根本都在明示他了，他都看不出，你不能指望这么复杂的他反而能看懂。”
特奥一惊，把头抬起来，忍不住皱起眉，“谁？卢西恩？？他喜欢我？！我以为他是直的呢！”
“看！就是这样。”普拉埃摊了下手，对蒂勒曼斯说。
“喂！我只是没那么有经验——”
“不，你是根本没有经验兄弟。”
“好了好了别打岔了，”登东克尔说：“不如这样，你约她几次出去独处试试看先，如果你对她有感觉，你会知道的。”
特奥张张嘴，小声问：“……怎么……怎么知道？”
“……”
四人齐齐一愣，摇头叹气。
“哦……可怜孩子。”
“连雅礼都有女朋友了，他甚至还比他小1岁呢……”
“完了完了，a virgin wants to go out（脱单）...”
“行行好你们，别再逗他了。”卡斯塔涅沉吟一下，“呃，两个问题，假设你们今天要去约会，OK？你们约的是上午十点，从你家到约会地点大概要半小时，你会几点起来？”
特奥情不自禁开始算起来：
约会，那不得要提早10，不，20分钟到，通勤半小时，洗漱得要快一个小时，这就已经八点了，还得选衣服——天哪！约会！那运动服先排除，卫衣牛仔裤会不会不够正式？衬衫？完了，有点太正式吧？他有休闲风的衬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