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2
不过蒂博最后还是睡着了，就是又去洗了个澡，浪费了一回水。
第二天的飞机在早上8点，三个人实在太尴尬了，怎么安排都有一个人落单，他们只好又分开买了三排的票。特奥和蒂博分别坐阿扎尔前后，全程一边敷衍队长，一边用WhatsApp偷偷聊一些不能写出来的内容。
这就导致施特鲁特的信息弹出来的时候，特奥手一快点了进去，险些把“Plz make pretty noises for me.”发给了经纪人，幸好最后一秒看了眼备注，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删了个干净。
这两天被刻意遗忘的那些什么“不可能有别的”啦、“不用担心会影响”啦……之类的话不受控地浮现出来，特奥心虚地咬了下嘴唇，用了一整秒做心理建设，才回头看施特鲁特发了什么。
“今天几点回马德里？”
特奥看了眼屏幕，回：“十点半左右就能到”
施特鲁特发了个[微笑]，然后道：
“那很好，你们最近赛程太密集了，既然正好有空，今天下午就先来把广告拍完，好吗？这样后期时间更充裕。”
“就是几张照片，我保证会很快的。方案我现在发给你，我看过了，会很帅气。”话尾又发了个[微笑]。
啊……特奥指尖微微一顿，他好不想去，但又没办法说“不”，施特鲁特考虑得已经很周全了，再说，阿迪达斯是他自己同意要接的。
他叹口气，先把这事跟蒂博说了，再回道：“好”
施特鲁特：“好[大笑]下飞机给我打电话吧。”
紧接着蒂博的回复也到了：“that’s alright. waiting for you in bed. x”
特奥呼吸一促，比较想现在就亲到他说不出话来。
但是不行。他只好先放下手机，吸了口气，把脸贴在舷窗上冰一下自己，却发现云层平整光滑，洁白无瑕，美丽得圣洁，忍不住又拿起手机拍了张照，正要发给蒂博，门将先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你打算跟经纪人说吗”
特奥一怔。
说是……肯定要说的。他不可能再瞒着施特鲁特一次了。
而且——不是他想咒自己，但是事情就是这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被教练队友发现、或者最后闹得不可开交，事情的处理方法是会和他们仅仅只是炮.友时截然不同的。
但是今天就说吗？
坏事情（虽然特奥并不想这么说，但他知道对于经纪人而言……呃，“坏事”的程度可能还太轻微了）固然是早说早好，可是放在这件事情上就又不同了。
距离他坦白是gay才过去一个月，结果他信誓旦旦的“没有别的”就已经破灭了？
这听起来未免太不“职业”了。施特鲁特不可能喜欢这样的球员。
特奥能猜得到，经纪人不会反对他的选择——至少不会在明面上表示出来，但他一定也绝不欣赏他的冲动。而且施特鲁特……不喜欢蒂博。
犹豫不决地想了很久，特奥不知不觉间把和施特鲁特的所有聊天记录翻了一遍，又找出了更久之前的短信——最初，由于他的警惕，他给经纪人的是过去的手机号，后来才找借口告诉了他新手机号和WhatsApp。
从最开始到现在，他们对彼此的了解慢慢增进，交流的字里行间不知不觉多了温情、多了信任。特奥想起《触不可及》的故事。他曾经在一次和施特鲁特的通话后无意间选择了这部电影，现在想来，未尝没有一点隐喻的意思①。
特奥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有施特鲁特当经纪人，他如对待子女般爱护自己，为他着想，不强求他做任何事。
他并不想辜负这份信任。
人不能总是出于得到他人的喜爱的考量做事，有时候，还是应该做点不讨人喜欢，但正确的事。
特奥抿了下唇，打道：“我会说的”，又在后面加了个[满足]的emoji，然后把那张云层的照片也发过去。
蒂博很快连发了三条信息过来：
“你需要我在场吗？”
“很漂亮”
“我也会说的”
特奥在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他本来想回“你没必要为我这样做”，但是又觉得自己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跟队友谈恋爱可不是什么小事，报备一下是理应的。于是他靠着舷窗想了会儿，只回了第一条：
“不了，我怕福尔克尔会想揍你……[调皮]”
尽管特奥当然是在开玩笑，可上次见面时，施特鲁特那阴森可怖的脸让蒂博很难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蒂博不敢和特奥投诉他经纪人，只好说：“……好吧”
可他其实很想去，他怕施特鲁特会反对，或者更严重点，逼特奥分手——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圈到怀里的小男朋友，他还他妈脑抽地亲自给设了一个半月的死线，过期就再也没得抱了，他不紧张谁紧张？
不过蒂博永远也不会知道，没有陪特奥一起去真是他人生中做过的最棒的——对不起，是第二棒；不对，第三棒；还不对，也许是第四棒……算了，总之就是超级棒的决定。
毕竟，这样他至少还能有命抱特奥吧。
——
施特鲁特亲自来了到达口接特奥。
自家孩子近来表现得太好了、太争气了，让经纪人老父亲的心像在云端飞舞，连他和某一讨人厌的碳基生物的互动——或者用cp粉的术语来说，是“糖”——都没怎么在意过。
当然，这部分原因也归功于特奥“德布劳内球迷”的“人设”立得太稳，cp粉暂时并没有那么多。
施特鲁特对自己说，我今天这样做，是为了表达对于小朋友的嘉奖、重视和喜爱——人际交往中，常常是细微处见真情的，于敏锐者如特奥而言，这样的举动尤其能打动他。
……绝对不是为了看特奥和库尔图瓦是不是还“没有别的”。
绝对不是！
然而特奥对此一无所知。
今天西班牙的阳光真好，照得大厅里明亮温暖。他和蒂博在取行李的地方假装行李还没有到，磨磨蹭蹭地送走了阿扎尔。仗着伪装做得好，毫不掩饰对彼此的亲昵，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就大着胆子，黏黏腻腻地牵手，在到达口的通道里抱了又抱，就是不想分开，哪怕晚上就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