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明在友德样品厂里正翘着腿,看着长发小哥给的设计图,时不时拿起铅笔在旁边文字批注一波。
这应该也快女排热了,男女舒适排球鞋也要提上日程了。
他这边写写画画,那边门推开。
门外站着一个幽怨的身影,幽怨地盯着他,刚开始他还没发觉。后知后觉地往外头一撇,给他吓得差点坐地上。
“胖子?”他试探性地开口道,赵有德这才推开门,将自己的行李箱重重地放在了地上,油光锃亮的头发也不知道是洗过,还是没洗。
看着他这么风尘仆仆,何春明连忙起身,给他倒茶。
“辛苦辛苦,来刚泡的茶,解解乏。”
胖子接过茶杯,将手包随意扔在了沙发角落,整个人往沙发里一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就开始品茶。
“态度不错。”见身旁这小子狗腿的样子,有的时候他真的是错觉,这个人的眼力见一点都不像只有十八岁。
这一波操作下来,他心里的幽怨气息是磨平了不少,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刚刚站在家门口看着人去楼空的房间。那一瞬间他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的流浪狗。
呆愣在门口的他,还是被隔壁出来扔垃圾的老奶奶喊回的魂:“这家人搬新家了,没通知你啊?”
没通知你啊,没通知你,没通知,没通,没……
这几个字都在他脑海里形成回音了,他深呼吸稍加冷静后,拎着行李就直冲友德鞋厂。
思及此处,他狠狠地将被子敲在茶几上:“你们怎么回事,搬家不等我。蔡守说你们有事着急要我今天回来,结果我一到那儿一个人都没有。”哪知道那拍桌的声响也把他自己吓着了。
“哦?等你干啥啊,就你这肚子,能搬几件。”
“你……你们等我回来,我还能帮忙呢。”
何春明见着胖子这言语间又怂又凶,估计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回忆。
见着气氛也不好往下延伸,何春明顺势就坐在了他身边:“哎呀,这不是时间紧迫嘛。定了房子就赶紧搬了,省的夜长梦多。”
然后微微愣了一会儿又挪到了单人沙发上。
看着赵有德不可置信的目光,何春明摸摸鼻子道:“死胖子,你都馊了。”
这样被明目张胆地被嫌弃,他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好受,但也是强装着镇定且宽容说道:“懒得和你这个死孩子一般见识。”
闻言,何春明起身,从桌上的草稿纸上撕下来一小块,然后拿着一串钥匙丢到赵有德怀中:“呐,这个钥匙和这个地址是我给你租的新房子。”
何春明也不看赵有德,低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自顾自开口道:“我姐姐啊,要回来住了,你再住我们家,总还是不太方便。”
赵有德盯着手里的那串钥匙陷入的沉思,他心里有一股气,但是却找不到宣泄口,他想质问他们为什么把他赶出去,但是又找不到自己可以质问的立场。
空虚与迷茫的感受直接将他包裹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着后,咬着它说着:“行吧,我先回去洗个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