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城那几天过得挺好,川渝航空的事情解决后,我就又去了前核燃料加工厂,想着他们有高级的离心机,想和他们合作将我们的销售链商品范围扩大些。”
说到这里他觉得重点有一点偏,于是他停顿了一会儿后开口:“这个以后再说吧。”
袁启稍微想了想,似乎在重新组织语言,然后开口:“也是我大意了,我没有想到川渝会这么高调,他们宣传后,我就直接被地方官媒抓住了。”
“他们还觉得我这样属于改革浪潮中的楷模,要对我深度采访,我是被他们堵住了,没有办法才接受了你们看到的采访。”
何春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为了缓解他的情绪,他还插嘴道:“我觉得你那些回答挺好的,没有什么问题。”
“之后接受过采访后,我在山城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能跑上来和我说两句话。”
“那样子,我生意也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了,只能想着找机会偷偷离开。也就是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发现的事情不对劲。”
“那天我在前台退房的时候……”
半个月前
袁启对于这么多天的媒体骚扰不胜厌烦,刚开始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找他的媒体越多,他越觉得不对劲,这些人的问题或者这些人的话语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指引性。
甚至会问他一些关于政策的解读方面的问题,这让他有些束手无策,在躺在床上几乎一夜未眠后,他决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山城。
住的地方还是上次他和赵有德他们住的小旅馆,这里除了离前核燃料厂近,其他和哪里都不挨着,就是半山腰上的一个孤零零的旅馆。
他是早上五点半去退的房,打算坐早上六点那班去市里的车。凌晨时分的旅馆并不像营业的时候一般热闹,他站在空荡荡的柜台前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本来想叫醒服务员的他,最后还是决定押金就不要了,他将房卡放在了柜台上后,就带着兜帽转身出门,入了黑黢黢的盘山公路。
也是索性他穿得也黑,就这么摸着路边往山下走,想着或许能在下一站等车更保险些。
因为看不清路,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倒是一拐弯看见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他本来以为又是哪个一大早打算来堵他的媒体,所以他干净拢了拢帽子将身形影如了树林中。
脚踩着草地,轻拿轻放,凌晨山上露水浓重,水汽将所有的枯叶和树枝浸润,脚踩上去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
但是他还是十分紧张,快要路过那车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周围太过安静的缘故,他能清晰地听见车上人的鼾声。
他刚放松了些,哪里想到路上呼啸而过了一辆摩托车,声音之大都在山谷中造成了回音,而袁启此刻正在离路边那车三米不到的灌木后头。
摩托车声消散,面包车的门也摇摇晃晃地打开了。隐约见着一人影下车伸了个懒腰,他活动了下四肢后拍了拍副驾驶的车门,许久车窗摇下,车内的灯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