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前的人点头，吴从麟也放了一杯水在他面前：“不紧张，说实话就行。”说完他对他笑了笑，然后就起身拎着衣服往外走了，这时候他倒是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做。
何春明看着缓缓关上的房门，然后将目光落在明显有些紧张的人身上：“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福汉。”
何春明知道询问这种事情要从简单的问答开始，所以又稍微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都是关于他的基本情况，不过他的回答倒是和他所观察到的差不多。
的确是附近的村子里的人，父亲是退伍的老兵，教育方式从小到大都是军训的方式，纪律性和服从性都是比较良好的，在听说国企招人后，是在父亲的支持下，报考的国营招考。
因为从小有严格的家教，倒也不是文盲，轻松就考到了这个国营厂的岗位，也小干了十年了。
“呦，十年工龄了，也算是老员工了。”何春明听到了他的工龄倒是有些惊讶，他倒是看上去挺年轻的没想到已经有这么老的资历了。
“嗐，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被厂里招来了，我们是村里的娃娃不用搞上山下乡那一套，而且考这个单位有加分……”他显然是不经夸，伸手骚了瘙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
何春明则是趁热打铁的问着：“你刚来的时候厂里的情况怎么样？”
这话一出，他倒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倒是骗不得人：“我刚来的时候，这里可还是兵工转国营的第一年，那时候还是有两个领导，都争着对我们员工好。”
“什么福利都有，逢年过节的大红包，还有春夏秋冬的郊游都是少不了的，上班的时候积极性也高，我们的产能越好，领导们越高兴，我们的福利就越好。”
何春明听到这里挑了挑眉毛，这是双重领导的竞争关系下的收拢人心？但是人心总是贪婪的，也总有人会看不下去的，比如同样是国营的其他工厂。
果然不出何春明所料，他这说着就话锋一转：“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两个领导都先后因为什么犯罪被抓进了监狱。”
“后来来的领导就不太关心我们的员工福利，也不太管我们的产能，只要能够每个月按计划交差他就不大过问，所以之后我们这里的员工就越来越懒散了……”他说完这话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说多了，有些忐忑地望了何春明一眼。
结果后者，则是伸着手摩擦着下巴思索着什么。这个地方其实就是因为走了极端才会变成这样，体会过了工人阶级最顶级的福利，那么之后的福利就再也吸引不起来他们这工作的兴趣了。
“那你觉得现在的情况有没有改变？”何春明其实有些担心他说一些拍马屁的话，所以打算将他接下来的话听上个一半，算是理智获得评价。
只是出乎何春明意料的是，李福汉沉默了，似乎是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刚刚他说二楼不方便回答的可以不回答。
但是何春明也不能真的不了解现在的大家心理，于是抬头好声说道：“如果你觉得组织语言有些困难，我来问，你做简单的肯定否定回答就行了。”
何春明觉得自己作为老板已经是十分的体贴入微了。
“好的，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