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全国第一家国营企业的破产啊，这一下可算是给我整明白了，这才求爹爹告奶奶地找上了您。”章厂长这些话其实翻来覆去在这一路上说了好多遍了。
但是每一遍都是真情实感，每一遍的语气都不一样，何春明倒是很喜欢和东北这里的人聊天，有趣。
“行了，您就别担心了，我在这里一定会尽快让你们厂有起色，不过这坐了两天车，天也快黑了，您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晚上你就别招呼我了，我晚上就在招待所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经过了两天的相处，章厂长也是知道了何春明不是愿意说客气话的人。也就应了何春明的话，两人约好了明天碰面的时间，章厂长就离开了何春明的房间。
看着房间的门被带上后，何春明直接和衣躺在了床上，抬头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心思飞驰。
上一世这个厂子的改革他是不记得了，但是这其实不影响他去做顾问，毕竟这段时间他还是很清楚消费者的心理的，只要供需对应上了，销量什么的定然是没有话说的。
不过他现在烦恼的并不是厂子要怎么改，他现在烦心的是厂子起来了怎么样不引起媒体舆论的注意，或者是怎么样将这个烫手山芋给扔了，这个章厂长这两天接触下来，何春明还是有点不想要将他推出去。
真接下了榆镇陈厂长那个‘造神’的班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这想着想他就快睡着了，却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个声音在说。
“既然不是好事，自然是要给蒋淮安的啊。”这是上一次开会的时候自己总结打字机诱惑的话。
如今冷不丁想起来倒是真的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灵感，问题都解决了，他也就安心地入睡了。
这一觉睡了十二个小时的何春明神清气爽地跟在了章厂长身后进了造纸厂，的亏他年纪不大，厂长跟那些询问的人说是自己远房亲戚的孩子，来锻炼锻炼。
这样的话倒是也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怀疑，倒是有几个八卦的大妈抓着何春明问了几句个人问题，他倒是放得开满嘴跑火车也就应付过去了。
这一路不知道遇见了多少人停下里说了多少话，他可算是跟着厂长进了车间。
“这是我们的生产车间，里头烟尘大，这个给你，戴好了再进来啊。”何春明一低头见章厂长手里正拿着一个猪鼻子口罩递给了他。的确是当下流行的口罩样式。
何春明接过后照着厂长的样子将口罩绑牢了就抬脚进了车间。
因为是造纸车间并且需要切割所以车间飞纸屑倒是常态。何春明跟着厂长溜达了一圈，发现他们的这个造纸厂主要还是生产日常用的卫生纸。
所有的卷纸尺寸都是长款的，包装也是最简单的没有什么外喷印花，因为产品不够精致倒是真的让人没有什么购买欲望。
只是走了几步何春明就将车间的里里外外看了个大概，最后快步跟上了前头的章厂长：“这里我差不多了，太吵了，我去看看你们的销售渠道吧。”
何春明虽然是这么提议，但是心里知道这种国营厂的销售渠道一定就是那几个老掉牙的固定供销社，但是就算心里有了猜测，何春明还是希望这个造纸厂能够给他一些小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