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道村被春雨笼罩,雨丝绵延不断,浸润着远山近水。
王屠户和王老秃坐在家徒四壁的破屋子里喝酒,这里到处充斥着发霉的老人味。
若不是王屠户‘有求于人’,才不会在这里忍着呢。
“叔啊,我心疼你,咋不心疼你?我还想着小时候,你抱我的事呢。”
王屠户假意道。
王老秃嘿嘿地笑:“我才比你大十几岁,没咋抱过你,倒是抱过你妈,唉,你妈真是软啊……”
他已经喝的五迷三道,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王屠户气的鼻孔冒烟,有心给这老帮菜的一拳头,又想,不行,现在老帮菜的可是他对抗张小虎的法宝。
“哎呀,过去的事不提!我说叔,你往后咋过日子?就靠着租给张小虎的那点钱?”
“那不成,都不够我打几回麻将的。”
王老秃猛摇头。
实际上,张小虎给本村村民的价格十分优惠,租金远超附近十里八乡同等肥力土地。
他的目的很简单,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乡亲们一点好处。
按理说,王老秃一个老光棍儿,要是正儿八经生活,那点钱足够了。关键他不正经过日子,要打牌,甚至有时候还要去镇上找洗头小妹。
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王屠户道:“啊,那咋办?你这生活无着啊!”
“唉,饿死我算了,明天我就去王丁柱家。”
王老秃叹口气。
王屠户道:“那不行,我丁柱哥咋都是国家干部,咱不能给国家添麻烦。要我说,你得找张小虎养着你。”
“他?他能养我?”王老秃哼一声。
他对张小虎,是又气又怕。
原本两家并无恩怨,主要这次张小虎没给他撑腰,居然还开除?
哼,简直是胆大妄为!
“他不养你,你让他养你!你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王屠户压低声音,笑眯眯地说。
“啥属于自己的东西噢,哪还有属于我的东西?”
“我可听说了,他工厂里的产品,都能直接拿来吃的,你去拿点,隔三差五拿两包,自己吃喝不就够了?吃不完的,还能拿去卖……”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王老秃好生得意,觉得生命中又有曙光在朝他招手。
“是哈!可我拿哪儿去卖?”
“这样,10块钱一份,你卖给我!”
“成!来,走一个!”
“走一个!”
铿!
小酒杯在昏黄的灯光下碰撞,酒液晃晃悠悠,进入两人喉管。
张小虎可不知道他俩的算计,整体忙的昏头转向。
这晚上,工作完了和女友视频,完了还要练功,偶尔旺财和小松鼠打架,他还得充当海瑞包公。
一天是睁眼忙到闭眼。
这一天,刘紫函好容易休息半天,张小虎就兴冲冲跑到县城,带着她去看新家。
房子基底已经打好,马上要开始刷漆,他们俩逛了一会儿家具城,又去挑选家电。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可偶尔,逛着逛着,刘紫函就会忽然发呆,而后问:“虎子,你以后会不会背叛我?”
“怎么会?我对天发誓!”张小虎马上回答。
“那就好,虎子,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刘紫函便定定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