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户和王老秃,在张小虎家门外,乘着初春的夕阳,边吸烟边聊天。
隔壁院子里热热闹闹,不时爆出欢声笑语,惹得老光棍儿王老秃十分稀罕。
他叼着烟嘴问:“他家干啥了?”
“他家啊,来了好些客人咧!”王屠户假意感慨,挠了挠头皮,“你瞧,你大侄儿的首富被他抢了,钱被他抢了,你侄孙的媳妇被他搅黄了。”
“这个坏种!”王老秃恶狠狠地骂道。
他也曾经因为骚扰小寡妇,被张小虎教育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村里有谁想做坏事,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承受得住张小虎的责备。
这让王老秃心里很是不爽。
“是个坏种,但没必要跟他制气,来叔,这包烟你拿着!”王屠户很大方,把手里的红叶烟塞给他。
这是隔壁省的招牌烟,一包20。
往日里,王屠户抽这样的烟,从想不到王老秃。
今天他也不舍得,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整治张小虎,豁出去了!
王老秃得了便宜,笑的脸上褶子皱起一堆堆,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我拿着了!”王老秃道。
“叔,你又输了吧?”王屠户瞄了一眼他干瘪的口袋,连那个老人机都不见了。
“唉,没得法,运气不好。”王老秃道。
“你这样不行,年纪大了,得给自己留点后路。”
“留啥呀,哪天不想活了,一瓶敌敌畏就送走了。”
“不能这样说,身体这么硬朗,还有我们这些侄子们。”王屠户假意道。
王老秃嘿嘿地笑:“那你给我点钱花。”
王屠户假装没听到:“我听说张小虎的工厂开工了,你要不去混个工人当?只要你去要工作,他肯定不敢不给你!”
“是吗?”王老秃道,“我能干啥?”
“保安、保洁,啥不能干?”
“保安要守夜,保洁要扫地,太辛苦了!”
王老秃直摇头。
王屠户道:“你傻呀,只是挂个名,到了里边,想怎么干还不随你?”
王老秃吞云吐雾,思考侄子的这番话。
张爸张妈大办酒席,宴请宾朋,顺便也热情招待城里来的朋友们。
几家人欢天喜地,度过这一天,临走时张爸张妈还送了一堆土特产。
回去的路上,张超的父母感慨:“这家人非常淳朴善良!”
张超回头笑道:“除了淳朴善良,貌似他们家的饭菜也特别香!”
“呵呵,对啊!回去之后,千万不能忘了恩人,逢年过节,礼数要做足。”张超爸爸叮嘱道。
张超使劲点头:“我肯定不会忘记的。”
忘记张小虎,等同于忘记死亡的恐惧感,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从此开车越发小心谨慎。
夜晚,山村灯光宛若星星,散布在山坡各处,点缀着墨绿色的山野。
张小虎帮父母收拾完碗筷,将锦旗收起来。
张爸坐在门口抽烟,道:“收起来干啥,挂客厅去。”
张小虎一脑门黑线:“挂客厅干嘛?这又不好看。”
“屁,这是咱家的荣耀,荣耀懂吗?”
张爸头一次冲儿子发脾气,起身抢过锦旗,挂在正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