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细雨哩哩哩下着。
山路上，前后没人没车，只有张小虎和他的汽车苦苦挣扎。
半个车身悬空，他动也不敢动，生怕失去平衡。
然而再怎么努力似乎也是徒劳，吱吱呀呀中，支撑车身的一块路基石忽然断了，随之而来的，是车子骨碌碌滚下山，扑通掉进河里。
……
滴滴滴、滴滴滴！
张小虎耳畔不断地传来各种电子仪器的声音。
他感觉很累，全身上下骨头好像断了一样剧痛。
疼痛刺激着张小虎，不断促使他睁开眼。
然而，眼皮如有千钧，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有人说话。
“好了，脱离危险，可以跟家属有交代了。”
接着，他被推出去，世界变得很亮。
“儿子，儿子！”张爸急切的声音传来。
张妈压抑着哭腔：“虎子，我的宝儿……”
凌灵安抚张妈：“阿姨，您别难过，虎子没事了。”
“唉！大老虎啊大老虎，你是不是开车打瞌睡了？”倪红雨幽幽叹息着。
听起来倪红雨好像是在开玩笑，实际上却是充满焦虑。
旁边还有村长王丁柱，以及其他几个村民代表，大家都满是忧虑地看着张小虎。
居然还有孙小娴的声音：“刘主任，张小虎怎么样？”
一个陌生的声音说：“他很顽强，我从没见过生命力如此顽强的人！全身上百处骨折，还有一处断骨刺穿肺脏。按理说该……可他活下来了，恭喜！”
所有人都松口气。
“送回病房吧，直接回普通病房，不需要加护，他现在需要静养，不要探视太久。”
接着，张小虎感觉自己被推着走，走了很久，进出电梯，进出大楼，又被众人合力，小心翼翼挪到另一张床上。
当他彻底醒来时，入眼的是张妈那张憔悴无比的脸孔。
“妈，这是哪儿？”张小虎声音很虚弱。
“儿子，你醒啦？”张妈擦干眼泪，忙扑到他跟前，激动地握着他的手，“这里是医院，你出车祸了……”
张妈不忍心说下去。
擦了擦眼泪，顿口气，张妈又告诉他，大家都来探望他，所以病房的礼物堆积如山。
“凌灵和小雨都来过了，在这里守了一夜。还有个孙大夫，说什么都要在这里等你从手术室出来。”
张妈巴拉巴拉说许多，张小虎就是没听到女友刘紫函的名字。
或许，她不知道？
也许吧，辞职了，在这里只和他联系，若是他不跟她说自己出车祸，丫头上哪知道去？
张小虎给刘紫函找了个很合理的解释。
张爸激动地跑去给儿子热汤，张妈帮他按摩，其实张小虎除了感觉点疼之外，身上并没有大碍。
车祸造成的断骨，手术外带自身的强大愈合能力，现如今已经恢复了六七成。
和母亲聊了一会儿，又吃了点东西，张小虎感觉有些困倦，便躺下睡。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个梦。
梦里，四周都是一片黑雾，雾气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停地朝他招，说：“来呀，来呀！”
听起来挺恐怖的，却激发了张小虎极大的好奇心。
来到那团雾边沿，张小虎的左手忽然毫无征兆地自动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