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条黑背金斑没个精神气儿,蹲在狗窝角落里,他觉得,它不该是这个样子。
买下它,单纯想让它后半生过得好点,最起码顿顿能吃饱,还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儿。
于子将没给它们准备窝,拉回家就把那七八条狗散养在院子里。那条黑背金斑一瘸一拐的往墙边一靠,就把眼睛给眯起来了。
这些个老弱病残,各个死气沉沉。既不咬也不叫,要说狗也能通人性,估计这些狗都被人伤得不轻。
于子将回屋,找了几个不锈钢盆,倒满之前粉好的饲料,端了出去。有几条狗也饿了,于子将把饲料给端出来,刚放在地上,也不管里面是什么就把嘴插了不锈钢盆里。
他手中还有最后一个不锈钢盆,于子将扭过头,望了那只黑背金斑一眼。
沈家村人对黑背金斑犬有种特殊的情怀,于子将犹豫了会儿,端着那盆饲料走到黑背金斑面前。
那头黑背金斑犬抬起头,瞟了他一眼。于子将总觉得它那双黑油油的眼睛会说话似的。于子将坐在它身旁,那条黑背金斑犬晃晃脑袋,又趴了下去。
昨天来的那支流浪猫大军又来了,可能是院子里有狗的关系,这次它们一个个只是趴在屋顶上,没有下来。
于子将感觉自己这家都快成动物园了,想想就觉得好笑。
他又在发愁怎么才能把这米卖出去了,这时,邻居韩大婶儿抱着个装满了玉米粒的瓢走了进来。
“洋洋,你这要在家里办养殖场啊?”
韩大婶儿在门楼子底下就不管往里走了,生怕被咬。
“韩婶儿,进来坐啊。”于子将挤出张笑脸,热切相迎。
韩婶儿摆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你这儿怪吓人的。”
于子将看了看自己满院子的大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是这样的,我这一天往你家跑了几十次了。你有个姓张的朋友,找你有事。现在他人就在村支书家里喝茶的。”
姓张的朋友?
于子将皱起眉头,“多大年龄?长什么样?”
“四五十岁,开了辆大奔驰,还有司机呐。模样挺斯文的,像是教书的,不过能开的起奔驰,肯定是大老板。”韩大婶儿说起这个就眉飞色舞。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今晌八点来钟就来了,你不在家。谁也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正好村支书过来遛弯,村支书就叫他先去他家等着。”
今早八点钟他确实不在,那会儿他忙着满村收病猪。待会儿,他还计划着往陈建勋哪儿跑一趟。
陈建勋在他背后给他玩阴的,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说来找我干什么了吗?”
“谁晓得唉,不过看样子挺急的。”她闺女踩着梯子从墙那头冒出头来,冲韩大婶儿喊了一声:“弟弟又哭了,妈,你快回来看看。”
“你看看他是不是拉屎了?”韩大婶儿不耐烦的瞪了她闺女一眼,接着目光一转,落到于子将身上神情又变得和颜悦色:“洋洋,你没事就去村支书家看看,人家大老远跑一趟也不容易。婶儿就走了,家里有事。”
“好的婶儿,你先回去吧。”于子将站起来,送送韩婶儿。把韩婶儿送走后,于子将脸上露出陷入沉思的神情。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姓沈的朋友,正确的处理方法应该是对此事置之不理。可是架不住他好奇啊。
姓沈的朋友,他到底是谁啊?
犹豫再三,于子将还是决定去村支书家瞅一瞅。
吸取上次的教训,为了防止饕餮又在背后给他使坏,在去村支书家的路上他就扭下一粒闪电果,夹在手里。
村支书家住在村头,走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到了。
传闻中他那位姓张的朋友正坐在院子里和村支书侃侃而谈,一个长得就跟洋娃娃似的小姑娘坐在村支书旁无聊的玩着手机。
于子将站在门口,看清来人模样,他肩膀耷拉下来,脸色失望无比。
他当是谁,村支书旁坐着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小鸟游晴子,原来是镜龙会那帮家伙。
“洋洋来了!”村支书他老婆提了个水壶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于子将,高声和于子将打招呼。
洋洋就是他小名,认识他的长辈基本都叫他这个名字,说起于子将的大号,可能还有人不认识呐。
村支书他老婆这一声喊,他那个所谓的姓张的朋友跟着就循声望去。
好嘛,张家河上一秒还在和村支书款款而谈,下一秒,他就快步上前,作势要给于子将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开玩笑,一个快五十的老头子给他一个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下跪,还是在村支书家里,这要是传出去,村里老少爷们不得炸了锅了。
亏得于子将反应快,当即就快步上前,两手把着张家河的胳膊往上一抬。这下,张家河总算是跪不下去了,于子将长舒一口气。
“我说,你是哪位啊?”
“小老儿名叫张家河,我们见过面的。那天在望海楼美食园,开三关·····”
“我知道我知道。”于子将叠声说道,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说起这个,他心里还犯嘀咕,那天人那么多,他那里记得有这么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