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的女人慌乱地跑回房间,毛建人快步赶过去,却在门口看见满地蝎子翘起尾巴的毒针,举着大钳子,滚滚而来,天花板、墙壁全是百足之虫,如潮水翻涌,铺天盖地。他如法炮制,喷出火焰疯狂收割毒虫,噼里啪啦,空气中弥漫着烤肉香,转瞬之间,又转化成烤糊的焦碳味。
大火还未熄灭,火焰中人影一闪,窜出一人,正是那残害无辜的女人。脸上起泡的她一把推开毛建人,冲进右边的房间抱起案台上装着婴尸的玻璃瓶。
“有什么冲我来,不关我孩子的事!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马上就能活过来了。至于那三人的性命,确实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他们,我愿意以命抵命。”她可怜兮兮的哀求。
毛建人不为所动,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冷冷地说:“正如我先前所讲,已死之人是不可能复活的,神仙也难救。你还是将你孩子给我好好做场法事,安度亡魂,让你孩儿泉下有灵,安心投胎转世。”
“你想夺走我的孩子?没门!谁也不能再从我身边夺走他,不能!”女人激动起来,怒不可遏,如同为了保护幼崽发狂的母狮,癫狂怒号。
毛建人嘴角抽搐,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无奈的叹口气,“得罪了。”右手抓向女人怀中的玻璃瓶。
毛建人的手伸到半空,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响起,一声高过一声,高亢嘹亮,纷至沓来,宛如杀猪场绑在案板上待宰的猪,叫声撕心裂肺,凄厉哀怨。厉叫中,一张瓷白的婴儿脸凭空出现,脸盆大小,肉膘肥实,亮出尖利的鲨鱼齿,咬向毛建人袭来的右手。
“儿子你活过来了,儿子你终于活过来了,妈妈的乖宝宝!”女人惊喜若狂,高兴得大喊大叫,对着玻璃瓶亲了又亲。
鬼魂已成怨灵。毛建人赶忙倒退几步,脚踩七星罡步,双手十指交叉结印,右脚踏地三下,伏魔法印即出。法印散发的赤芒击中婴儿脸,耀武扬威的婴儿脸退回玻璃瓶,勇猛全失,再无声息。
毛建人正欲上前,装着暗扣的窗户自行打开,一团浓密的黑雾呼啸而来,吹得窗帘狂舞不止。雾中好大的怨气,是个极强的魔物!毛建人右脚踩地,再次施展伏魔印。黑色狂风避开法印的赤芒,没有留下交战,卷起抱着玻璃瓶的女人腾空而去。毛建人见它无心恋战,夺路便逃,明白难以追上。他掏出符纸,几个呼吸间完成施法,符纸化作一道闪着红光的利箭,射中逃走的黑色雾气。黑雾身影明显一顿,从空中跌落,但很快稳住身形,停止下落,再次升空而去。
想必是女人口中的桑普法师做法带走了她。黑色烟雾怨气冲天,桑普又是个外国名字,莫非他是个境外的邪师?
这时门外响起男人询问的声音,边问边敲门。“素萍,没事吧?没事吧,素萍?”
毛建人飞快关掉厕所门口的电灯,打开房门,趁着男人进门的瞬间闪身出去,只留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的眼镜男愣在原地,旋即打电话报警。
毛建人回到施展千里追差术的僻静之所。他撤去障眼法,重点香烛,将一张写着战书的黄裱纸填上年月日,放在香烛上引火。战书不像其它纸张逐步燃烧,而是火光一闪,变成一团方形的火焰,战书从左到右、自上而下的书写文字如霓虹灯闪烁。毛建人道袍大袖一挥,满天火星划过天际,宛若流星,朝着远方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