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落怏说出那句话之前,她只是对仇落怏失望,仇落怏说出那句话之后,她对整个世界都失望了。
这就是铁拳的力量,瞬间把她冲击的四分五裂。
宋逸飞茫无目的,走了很久,顶着烈日走到了夕阳西下,她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看四周,发现身边环境已经是一个陌生环境了,一般是田地,一边是小河,不远处是小树林,微风吹过,风声瑟瑟。
宋逸飞一屁股在旁边的田埂上坐了下来。旁边有人给她递过来一瓶水,宋逸飞一怔,下意识接过这才发现仇落怏跟着来了。仇落怏在旁边脱了自己的西装,用手臂支起来,罩在宋逸飞的头顶,说:“你脸很红,头疼吗?我担心你是不是有点中暑了?”
宋逸飞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脑门,有点低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中暑了,她打开水瓶,喝了两口,然后把剩下的水全浇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她的脑袋才有点清醒过来,她看看身边的仇落怏,说:“你滚。”
仇落怏不言不语,也不动。宋逸飞猛然起身,又想离开,眼前呼一下全黑,宋逸飞还没意识到问题,人就栽了下去。
等宋逸飞再醒过来,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而且一片清凉。宋逸飞恍惚间,就看到房间里多了个大风扇,正在对着她吹风,帮她散热。她还是有些发烧,中暑无疑,脑门上还放着冰袋,盖着一条薄薄的毛巾被,宋逸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架势看样子是想把她的中暑变成感冒?
宋逸飞伸手把冰袋扔在一边,看了看坐在一边的仇落怏,仇落怏已经发现她醒了。急忙问她:“还好吗?我给你准备了冰镇绿豆汤。”
宋逸飞却说:“我怎么就昏过去了?”
仇落怏说:“应该是中暑,然后你在地上坐了半天,起身起的又太猛,低血糖了。”宋逸飞疲惫的躺在床上,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暴走了几个小时,在大太阳底下。
她看着仇落怏说:“那你怎么还不滚。”
仇落怏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说的事情对你来说难以接受,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我能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我放弃一切,束手就擒吗?”
宋逸飞不语,仇落怏又说:“如果我有的选,我也不会这样,可我有的选吗?没有,放弃就是死亡,你难道真的愿意看着我死?”
宋逸飞却看着她,说:“我恨你。”
仇落怏也看着她,好一阵才说:“你因为觉的我在算计你而生气,现在我告诉你真相,证明我不会算计你,你却更生气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当年我出逃的时候就有人救我,带我离开,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我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活下去,然后成了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我还是不认为这是我的错。”
她坐在床边,说完话,就一言不发了,就那样静默的坐着。房间里一片安静,宋逸飞也不说话。黑暗在沉默中降临,屋子里越来越黑,但是她们谁都没有开灯的意思。
最终打破沉寂的却是底底的啜泣声,宋逸飞迟疑的看向仇落怏,仇落怏低着头。宋逸飞起身,自己过去,把灯打开,这次终于看清楚了,仇落怏脸上挂着两行清亮的泪水。宋逸飞微微有些无措起来,伸手拿了纸巾给她。
仇落怏接过去,拭去了泪水,但还是一片沉默,她们谁也不回话,相对无言。
宋逸飞还是有些不舒服,回去床上躺着了。她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了。宋逸飞疑惑的拿起手机看看,司徒静如打过来的电话。她接通了电话,电话里司徒静如焦急的问:“喂,你事情办好了吗?还好吗?”
宋逸飞于是说:“办好了,就是下午跑路太多,有点中暑了,这会已经回家休息了。”
“嗯?那你需不需要看看医生啊?”司徒静如关切的问。
宋逸飞回答:“不用了,我这会已经好多了。”
司徒静如于是说:“行吧,那我明天去找你。”
两人说完,宋逸飞把手机扔在了一边,转头又去看仇落怏,仇落怏还是坐在床板,一手撑着下巴,静默的坐在那里,眼泪还在流下。这大概是宋逸飞第一次见她哭,原来的仇落怏总是一副孤冷高傲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哭也要躲起来哭,反正宋逸飞从来没见过她显露出软弱的一面。
此时的她看着像个无助软弱的小女孩,似乎又回到了幼年时无助的处境中。宋逸飞忍不住起身坐到她身边,说:“别哭了。”她想安慰她一下,但是又不能完全释然,所以连这句安慰的话说着都听着生硬。
仇落怏却在此时一把抱住了她,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你了。”
宋逸飞一愣,不知道是不是该推开,仇落怏却还是抱着她,在她耳边说:“如果我以前做的事情对你造成了伤害,我改,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宋逸飞不仅说:“你现在还不是想着行贿脱罪?你既然改,那你能不做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