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整个大厅鸦雀无声,音乐停了,舞会中止,气氛安静的就连掉地上一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楼梯口那个女人身上。
殷文渊意识到不对劲,赶忙跑过去查看情况,结果看到被摔惨的白珊珊。
头发散了,衣服乱了,摔的鼻青脸肿,疼的口歪眼斜……
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喊着“哎呦,哎呦”。
殷文渊的脸阴沉的能掐出墨汁来。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丢人现眼到家了!
殷少擎双手抄在口袋里慢悠悠往那边走,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
那双如狼般警觉冰冷的眼睛带着几分嘲讽。
他低头看看白珊珊,这一摔,倒是把她身上某些东西摔了出来。
一个不起眼的透明包装袋,里面几颗小药丸……
殷少擎经历过无数次的算计,当然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只是没想到一向以精明著称的殷家二老爷竟然也用这种蠢办法来算计他。
殷少擎笑了笑,余光瞥见殷文渊正打算不声不响的开溜,他轻咳一声叫住他:“二叔,去哪?”
殷文渊嘴角抽动,皮笑肉不笑,“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二叔带来的白小姐摔成这样,您不打算给她叫辆救护车吗?”
这时有个娇小的身影从楼梯上默默走下来。
路南弦看着这一幕也惊的目瞪口呆。刚刚一着急,抱住白珊珊就甩了出去,其实也没用多大力气。可事有凑巧,白珊珊那时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再加上她那裙摆设计繁复琐碎……
她就这么连滚带爬的摔到了楼梯口,又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现在所有人都以更惊异的眼光看着路南弦了。
“没想到这位路小姐看上去弱不禁风,发起狠来可不一般呢!”
“是啊……挺有力气,呵……估计就是这么大力,把我们三哥征服的?”
“原来三哥好这一口?”
“看来昨晚亏空的不是这位小姐,是咱们家三少吧!”
路南弦哭笑不得,恨不能有个地洞赶紧钻进去。
殷少擎听着这些议论,竭力控制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他走到路南弦跟前,轻轻把她揽在自己怀中。
她的身子还在颤抖。
他微笑,俯身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怀里。
“Kushti练的不错。”他看着她,“看来你已经掌握要领了,我也算没白教你。”
路南弦怔了怔,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眸,微微颔首,咬住嘴唇。
殷少擎就这样抱着她,在众人注视之下款款走出宴会厅,还故意说的让人们都听到:“昨晚折腾了大半夜,今天竟然还这么有力气?呵,看来昨晚真是不应该轻易放过你……”
“殷少擎!”路南弦涨红了脸,“你说什么?”
“说的实话。”殷少擎面不改色,笑容暧昧。
“咱们回去继续练‘摔跤‘,我今晚教你几个特别的动作……”
他不由分说把路南弦抱上车,带着她扬长而去。
路上,路南弦没说一句话。
她跟殷少擎同坐在后座上,但她离这个男人老远。她一直靠着车窗,失魂落魄,路灯或明或暗,闪过她的脸庞,将她清秀的小脸映的更多了几分柔媚。
刚才宴会上那一幕幕,尤其最后她把白珊珊甩出去的场景,像放电影似的在她眼前掠过。
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已经翻腾起无数波澜。
她……是不是把宴会搞砸了?
那可是殷氏的家宴啊!
这样一来她真是扬名立万了,她这个人在殷家内部算是挂了号,其他人不好说,那位霍二老爷肯定会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呵,她不光一战成名,还给自己树了个天敌。
路南弦懊悔的直想捶胸口,当初真是不该答应殷少擎来这个晚宴!
而一旁的殷少擎,一路上强忍着笑意,可面上还是淡淡的,什么都不说。
直到路过一家小餐馆,他才轻轻吐出两个字:“停车。”
路南弦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餐馆不算大,装饰的古色古香,看上去干净整洁。
殷少擎看她一眼,“肚子还疼吗?”
路南弦脸一红,默默摇头。
“那我们去吃点宵夜,刚才晚宴上我都没吃什么东西。”
“啊?”
路南弦愣神的工夫,殷少擎已经下了车,自顾自的往小店里走。
她也跟着下车,站在外头发呆。
李清上前笑道:“少奶奶,我保证这里的东西干净卫生,快进去吧!”
“这是哪?”路南弦疑惑不解,“殷少擎不像来这种地方吃饭的人啊!”
“这家华人开的包子铺是城里的老字号了,我们少爷小时候经常在这里吃东西。”
“哦。”路南弦点点头,这时闻到香味,肚子也不禁咕咕叫唤。
“李清,”她轻声问,“我今晚是不是很丢人?搅局了?”
李清看看她,低声笑道,“怎么会呢?您立功了。”
“呵,我倒是想立功。”路南弦垂头丧气。
李清轻笑一声,“少奶奶,坦白说您今晚确实做的很好。虽然目前是由先生掌管殷氏,但殷家人口众多,关系错综复杂,很多人都盯着先生的位子……”
“那个白珊珊,其实二老爷派来的人。一是勾引先生,二是试探先生身上到底有没有伤。”
“不过……”李清看看她,“您好像一直都没给白珊珊接近先生的机会。”
路南弦愣了愣,点点头。
“后来您把白珊珊摔下楼梯,从她身上掉出来药丸……呵,那是他们准备给先生下的药!”
“什么?”
“所以您搅乱晚宴,正合先生心意,而他趁乱把您抱出来,又破了身上有伤的传闻,让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