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瞧你这没志气的样,放心好啦,有我在,你们死不了的,”文木白了一眼子雅回,“再说,不是说那妖不伤人么,既然是这样,要么就是食草动物,要么是哪位修行者家里走失的灵宠。”
“灵宠哪有会走失的,只有主人亡故了无家可归,没办法才流浪在外的。”姜尔雍轻笑道。
“也对,走失是不可能,只能是跟我一样的流浪汉。”文木点点头。
“文爷,我和师弟三脚猫的功夫真的能行么?”晏昊心里在笑,哪有把自己跟畜生一起打比的。
“三脚猫?你在我和你师尊面前确实是三脚猫,但对道魔两界来说,你们的修为已在中上水平了。”
“真的么?”晏昊子雅回面面相觑。
“不自信了是不是?”文木哼了一声,“所以嘛,你们要多练练手,这不,机会来了。”
“那好,明天赕塔结束后,我召集寨子里的族老们商量商量,给你们腾出个好的住处来,每天由各家各户轮着供养。”岩哏比大喜过望。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还得赶路,明天帮你们除了妖就走。”文木摆了摆手。
“明天?”岩哏比神情一愕,“虽然那妖时不时来犯,但作乱的日期却是没有规律的,有时隔半个月,有时隔一两个月。明天寨子里热闹得很,那妖肯定是不会过来的。”
“你说错了,人气越盛的地方妖越喜欢往前凑,何况还是能化成人形的妖,更喜欢热闹的地方。既然是生活在你们寨子附近的妖,我自然就有办法叫它过来,不用担心,”文木一下子来劲了,“你们只须提前准备好酬劳就行,按我在大宋的行市,幻妖的酬金最高,与除煞妖相比那是要翻番的,不过,我看你们寨子也不是特别富有,金银之类的,能准备多少……”
“咳……”姜尔雍一脸正经地咳嗽了几声。
“算了,看在和岩哏大哥投缘的份上,酬金就免了。”文木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摆了摆手。
“不能免不能免,如此凶险之事,哪能让道爷白费精力,我们寨子定当倾全寨之力来筹备。”岩哏比讪笑道。
岩哏比的竹楼在寨子中算是较大的,本来是准备两间房子给姜尔雍他们,得知明天他们能帮寨子除妖,岩哏比赶紧和家里人去别家借宿了,把四间卧房全腾给了他们。
第二天清晨,晏昊在鸡鸣狗叫声中醒来,赶紧起身准备去侍候师父洗漱,没想到岩哏比却已是安排好了,不但师父,连他自己都有人端茶送水的侍候,还都是寨子里的年青姑娘,不过皮肤黝黑,长得标致也大打了折扣。
茫蛮人所谓的赕塔,跟道家的打蘸有点相似,都有求福禳灾的意思。大家围着塔转圈圈,转的同时向塔下供奉自己的劳动所得,祈求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婚姻幸福儿女双全无病无灾等等。
姜尔雍他们四个也入乡随俗,夹在寨民中间跟着转塔,晏昊子雅回各赕了一块随身的碎银,姜尔雍赕了一块玉扣。也不知文木是许了什么天大的愿,竟赕了一锭黄灿灿的金子,金子一放下,子雅回恨不得双手给抢回来。
白塔坐落地在寨子的正中央,是一块比较宽敞平坦的山坡地,祈完福后大家便围着白塔载歌载舞跳了起来,象脚鼓声,大毕小毕声,铓锣声,男女对歌声,热闹非凡。
子雅回头回见到这种热闹的歌舞场景,一时技痒难耐,跟文木说了一下,文木便把他的唢呐给召了回来。
一开始在各种器乐声中子雅回的唢呐声倒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随着一段循环换气的连奏后,便盖过了所有的器乐声。不多时,别的器乐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子雅回身边顿时空旷了,场中只有他一人,其他唱歌跳舞的都退到了一旁,大家的目光全投向子雅回,被他的唢呐声给吸引了。
“师父,不会吧,是我好久没听师弟吹过么,怎么吹得这般好听呢。”晏昊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狠命地揉了又揉。
“你师弟唢呐技艺本来就不错,指法娴熟,别的天赋没有,乐感还是很好的。”姜尔雍心下也很诧异,没想到小徒弟吹出来的唢呐声会这么有穿透力。
“别急,慢慢看吧,更精彩的可能还在后头。”文木笑道。
“啊……不……不会吧……”晏昊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
几只绿孔雀不知从哪飞了出来,落在了子雅回附近,随着唢呐声开屏起舞,不多时又飞来几只红腹锦鸡,伴着乐声长尾翩翩。慢慢的,场中又多了蓝鹇、赤颈鹤、黑颈长尾雉、凤头鹦鹉、松鸡等,场子周围的树上栖满了画眉、黄鹂、噪鹛、乌鸫、椋鸟等小型雀类。围观的寨民们眼睛都看直了,简直以为是神仙下凡。
“这小子吹的是《百鸟朝凤》?”文木嘴巴凑近姜尔雍耳朵问。
“不是,开始吹的是《西山撵驴》、《野鸡过畈》,现在这首叫《婆婆唤鸡》。平时为了逗我开心,时常吹这些曲目,欢快,轻巧。”姜尔雍耳朵被话风吹得痒痒的,顿时耳根泛红。
“嗤,曲子的名字也太土了吧,土得掉渣渣。”文木轻笑道。
“名字是土了点,不过,不是挺有味的么。”姜尔雍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耳根。
“还行吧,”文木突然狡黠一笑,“尔雍兄,你这小徒弟今后就叫他鸟人吧,你看看,多形象,他现在就是场中最显眼的一只鸟。”
“鸟人我才不要,送给你了吧,让他平时为你端茶送水。”姜尔雍开玩笑道。
“得了,你这小徒弟精得很,把你看成天,成天就想着如何从我身上挖点有价值的给你享受,我是无福使唤他了。”文木冷哼一声。
“要不让他认你作干爹?”姜尔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你是他干妈啊?”文木丹凤眼妩媚地白了姜尔雍一眼。
“你这人说话,真是……”姜尔雍尴尬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