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鹿濯的异能‘荆棘天平’,拥有‘荆棘’和‘天平’两种效果,其中‘天平’所表现出来的,便是与他人达成契约,操纵对方为自己所用的力量。

不过这种控制并非是无条件的,‘天平’代表着公平,因此鹿濯可以操纵的也只有那些和他有着联系,并且‘亏欠’他的人。

这种亏欠既可以指欠了他的钱或者物品,也可以指在道德和因果上对他有所‘亏欠’,比如说黑七收受贿赂来胁迫他,亦或是鹿尧曾经借用他的天赋法术来疗伤……这些都是他们在无形之中欠下的巨债,所以才会鹿濯轻轻松松的控制。

所以鹿濯根本不怕赖账,黑七不过是受贿来逼迫他,就被被他驱使着战斗,而鹿尧直接接受了他的救命之恩,因此控制力极强,甚至鹿尧自己都难以发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因为鹿尧他爹主持这一次炼丹事务的缘故,倒是没有被拦下来,只有几次被路过的下人侍女看见,露出极为吃惊的样子。

鹿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今日里总觉得鹿濯看起来十分顺眼,想起自己确实从他手里抢了青娥过来,所以‘真心实意’的要为对方选一个血奴为仆从。

血奴之名听起来卑微,不过在鹿府中却是极为重要的,只因他们实在难找,只能由那种未曾修行就展露出自身血脉,且是青壮成人的男性才能担任。

说起来也是好笑,这抓人做活体材料的事,竟然还要保护老、弱、病、残、幼,更不要说孕妇了。所以每十年一次的赤血炼丹,血奴总是凑不够人数。

他俩七拐八拐,不知绕了多少路,这才到了一处空旷大院,院内并无任何房屋,只有一株七八人合抱的大树。

这树看起来极为古老,树皮都化作了好似青铜般的色泽,茂密的枝叶上挂着无数铜铃,随着清风拂过,荡起层层叠叠的清脆声响。

鹿濯微微皱眉,只觉得这声音里蕴含着奇妙的力量,不过似乎对他毫无作用,却不料身旁的鹿尧起了反应。

鹿尧听着这声响,只觉得头脑一阵清明,浑身猛地一颤,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一瞬间大汗淋漓,面带惊恐的看向鹿濯。

他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不顾父亲的保密叮嘱,直接被鹿濯三言两语蛊惑,把他带到了炼制赤血丹的核心要地?而且还要帮他讨要一个血奴。

鹿尧这边挣脱控制,鹿濯那里却起了兴趣,他的契约之力竟然被驱散了,这还是他头一次遇见这种事!

他想要取下一枚铃铛把玩,看看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不过想要现在以男主为重,所以恋恋不舍的看了铃铛一眼,又对着鹿尧丢了一发‘天平’过去。

鹿濯双目幽深,那树上的铃铛也开始疯狂晃动,而作为战场中心的鹿尧,这一刻神志清醒,下一刻昏昏沉沉,两个模式颠倒来回,就像是有一根烧红的烙铁搅进了脑浆里,痛得他快要发疯。

“怎么不走了?难道是后悔了?”鹿濯装的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轻描淡写的开口:“昨日可是你同意了的,任我选择一个血奴带走。”

鹿濯复述了昨日的【契约】,好似一锤定音,直接将铃铛清心护神的力量给压制下来,鹿尧又一次变回了小弱智,领着鹿濯就往血狱里走去。

“濯堂弟,此地便是我鹿府收留血奴之地了。”鹿尧指着眼前的大树道:“赤血丹事关重大,而血奴更是重中之重,因此这血狱看守严密,便是你我也需要正确的方法才能进去。”

鹿尧在异能的压制下格外的蠢萌了起来,拉着鹿濯的手便绕着这大柳树走,先是左绕三圈,然后右绕三圈,随即对着树皮敲了七八次,低声喊道:“开门!”

鹿濯这才发现,他们转着转着,竟然好似转离了鹿府,到了一处昏暗阴森的洞窟之中,身旁冷风萧萧,看不见来时的路。

鹿尧信心满满的开口:“濯堂弟,此地便是我鹿府的血狱了,等会你跟为兄一起前来,只要你选中了哪个,我就帮你讨来。”

“血狱血奴事关重大,鹿尧你说了可算话吗?”鹿濯也跟着鹿尧,打量着这处鹿府秘地,他敏锐的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危险感,似乎每一寸土地都藏着各式陷阱法术。

鹿尧听了这话,不由得顿了顿,尴尬的朝着鹿濯笑了笑,虽然这次负责赤血丹炼制的人是他爹,但他反而没有什么机会在其中插手。

他走到鹿濯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今日血狱守备是我一个叔叔,待会你跟着我,咱俩悄悄拐一个血奴回去,事后我再跟爹认错就行了,不会有问题的。”

鬼才相信不会有问题,鹿濯摇了摇头,突然开口:“你说的守备叔叔,是不是前面那人。”

“嗯?清虚叔叔?”鹿尧猛地回头,就看到前方拐角处站了一个身着羽衣、峨冠博带的中年道人。

那道人走出阴影,脸色极为阴沉,看着鹿尧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进来的血狱,还敢带着人来,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

随即看向鹿濯,皱眉道:“你是鹿家哪房的公子?又是听了谁家的指使,骗我侄儿带你进来?”

好家伙,老脱罪人了,张嘴就把事情定性,鹿尧是被鹿濯给骗进来的,虽然事实也相差不远就是了。

“清虚叔叔,我们是来要……”鹿尧还处于被洗脑的状态,正要开口回答,却被鹿濯狠狠扯了一把袖子,差点跌倒在地。

鹿濯大步向前,对清虚子的话毫不在意,反而是扫视四周,最后对着他冷笑道:“我受何人指使,不用你来关心,你先顾好自己的性命吧。我实话告诉你,你贪污府库、亵渎鹿翁的事发了。”

而鹿尧闻言,直接懵逼,咱俩的剧本有这一茬吗?

而清虚子则是面色大变,急促上前,左手微微探在身后,不知在准备着什么东西。

鹿尧刚喊出清虚子这个名字的时候,鹿濯就记起他是谁了,这人在原文里负责血奴的招揽和管理,算是个不大不小的BOSS。

而鹿濯说的,也是原著剧情,这货贪婪成性,连招揽血奴的卖身钱都敢伸手,后来因为招不到自愿的人选,直接在城内抓人炼丹。

而季凤梧之所以能被他妈卖为血奴,正是因为这厮贪财,想用季凤梧这未成年来顶替成年血奴名额,自己多收一份钱。

鹿濯继续自顾自的说,“我们早就接到举报,你这厮贪赃枉法,连给血奴的卖身费都要伸手,找不到自愿的百姓之后,直接强行抓人作数,连未成年的孩子都不放过。”

鹿家实在是有够虚伪,一边以人为药引炼丹,一边还要假惺惺的给钱买命,而清虚子更是不做人了,连旁人的卖命钱都要盘剥。

清虚子面皮抽动,五官都僵硬了起来,驳斥道;“一派胡言!老夫两袖清风,怎么可能在府库里下手,那些卖命的血奴,更是将银两给足了的,你没有证据,莫要乱讲。”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而且重要的不是你做没做这事,而是别人信不信你。”鹿濯指了指旁边一直被鹿濯控制着没有说话的鹿尧说道:“清虚子你可知道,昨日武英轩里,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清虚子追问道,他已经完全落入了鹿濯的节奏,其实鹿濯的话术并不高明,但是配上对方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鹿濯作为鹿尧的堂弟,又被鹿尧亲手带进血狱,那多半就是鹿仁一派的人,而之所以今天回来危言耸听,多半是鹿仁不满自己插手太多,免得耽误了炼丹大事。

无量那个道尊,我送钱的时候,也没见你不收啊!清虚子理清了思路,终于知道鹿濯是来干什么的了。

不过他最后还是要确定一下,于是开口询问鹿尧,“昨日武英轩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鹿尧还是蒙圈的,主要是鹿濯用异能压制了他的反应,不过最基本的羞耻心他还是有的,所以不好意思说明了昨天发生了啥事:“额,昨天我爹还有师傅,乃至于黑神卫的黑七先生聚在一起,吃了顿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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