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洛华坐在水泥柱上，孟家兄妹坐在一旁，留着口水看着正在翻烤的野牛肉。
按照他们的说法，在城里的人，已经很久都没怎么见过肉了。
百宵族制定的法律中，是禁止自相残杀的，也就是说在城里可以容忍其他龌龊肮脏的事情，但是唯有杀死对方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如果不慎杀死了对方，那么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话虽如此，但是百宵族并不是忌讳杀戮。
在城里有决斗台，双方签订契约，就可以上决斗台，在决斗台上只论生死，不论手段，只要上去就只有一个人能走下来。
因为这个法律，城里没有出现人吃人的现象，孟小川和孟小小才得以活下来。
在城里获取食物的方式只有那么几种，孟小川的年龄和身体素质完全不符合城里的招工标准，只能出城去猎杀行魔获取食物，而且，他是城里位数不对每一次都能回来的人，许多的时候也能带回行魔的尸体，换取少量的食物。
换取的食物不允许抢夺，只要带有百宵族印记的食物，谁抢夺谁就死。
美其名曰这就是恩赐，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恩赐。
看着肉烤好了，洛华递给他们一人一串，然后自己也拿起一串肉吃了起来，重生以后这具身体极其需要能量，饥饿的速度太快了，早知道就把那头牛整个扛回来了，几十吨肉还是能够自己吃几天的。
孟小小也顾不得烫不烫，大口大口的吃着肉，洛华拿起肉串站在水泥板上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月光透过天空中那个小小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几片鳞片反射着光芒。
“你们一直都住在这里吗？”洛华问道。
孟小川抬起头“嗯，我和妹妹一直住在这里，这里也挺好的，就是有点蚊子。”
“对对，晚上睡觉的时候蚊子老是咬我。”
蚊子这种生物可真厉害啊，洛华感叹不已，转过头道“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想法？”
孟小川和孟小小愣了愣，随后摇摇头。
连活着都已经是奢望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不过，孟小川抬起头看向洛华道“洛华哥，我想去百宵族的学院报名。”
“哦？”洛华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向孟小川“能跟我说说理由吗？”
“因为那里能学到知识，而且还能吃饱饭，我想变得很强，像洛华哥你一样强。”孟小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洛华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这小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百宵族的学院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能进去吧，即便是要成为下等附庸种族，那也不一定可以进入百宵族学院吧？罢了，干脆等会就去看看好了。
打量了一下自己，洛华精致的小脸掀起一股不满的幅度，这身体才十岁，自己说话真的有什么说服力吗？况且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要真说的话，倒是有点像是小龙人。
双角，鳞片，爪子，尾巴，自己可是凤凰啊，怎么变得这么像是龙人。
恶魔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恶魔的恶趣味，只能任由洛华自己去苦恼。
夜深了，洛华站在楼顶打量着四周的建筑，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透过重重建筑，只有远方闪烁着耀眼的灯光，遥远的距离，就好像是大海尽头的一线光明，可望而不可即。
学院的具体位置孟小川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在里层，那里是百宵族的城市，也是无数人拼了命也想爬进去的地方，好比是曾经的富人区，有的人拼了命也爬不进去，有的人出生就已经在那片繁华的地方。
洛华在楼宇间穿梭，黑色的头发在风中自由的飞舞，一金一黑的上帝之眼扫视着四周的一切。
黑暗中蕴藏着的是，是人心中的无数恶意。
他看到了抢劫，也看到了打骂，看到了欺凌，看到了肉欲，每个人都尽情的释放着心里的恶意，极少数的善意被隐藏在角落里，被迫的报团取暖。
有的人骨瘦如柴，有的人膘肥体壮，很多的场景洛华看一眼就能感觉到彻骨的心寒。
半个小时后，洛华站在了里层与外层的交界处，一道灯火通明的线条，一侧好比天堂，一侧好比地狱，原本都应该是天堂的。
从楼顶跳下来，洛华站在边界处，没有明显的分界线，有的只是一条长满了青草的绿化带，没有守卫，也没有人刻意的监视这里，仿佛百宵族从来都不曾在意过是否有里层和外层的区别，他们从未设置栅栏。
洛华身后的人看着洛华的背影，都露出了怜悯，又是一个想要踏入地狱的人啊。
多彩的霓虹照在洛华的脸上，宽广的建筑，从未见过的动植物，从未见过的新奇建筑，以及人来人往的百宵族人，在里层的上空，一颗颗银白色的星辰闪动着，悦耳悠扬的声音仿佛可以净化心灵。
很美丽的另一个世界，看的洛华的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在见到了这个种族的世界以后，他才明白，根本不需要任何的遮挡，文明的断层足以阻隔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