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与此同时,盛京,秦王府。
卫平钦大摇大摆地进了秦王府,后面跟着提着药箱的御医,王府的管家在他们前面不卑不亢地领着路。
“王伯,我来了有三次了吧。”卫平钦吊儿郎当地说,“只有这一次才进了门,这秦王府的门这么难进,父皇知道吗?”
“老奴惶恐。”王管家赔笑说着,“三殿下不知,我家王爷染了风寒,怕给人染了病,所以王爷下令这两日闭门不见客。这不王爷的风寒好了些,一听您来,这不让老奴来请您了吗?”
卫平钦指了指身后的御医:“皇叔的风寒已经好了?我还特意带了御医来,不过也没事,让赵太医给皇叔请请脉,我也放心,父皇也放心。”
“多谢圣上惦念。”王管家冲着皇宫方向拱拱手。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了卫晋的院子,进了院子,卫平钦便看见抱着剑守着们的流鱼,流鱼见到他们,冲卫平钦拱手行礼后,便推门去通报了。
没一会儿,流鱼便走了出来,请他们进去。
卫平钦很少来过秦王府,更从未踏足过卫晋的寝殿,他父皇一向宠爱这个弟弟,他平常跋扈惯了,但也不敢在卫晋眼前张扬,若不是这次皇兄说这次的案子可能牵扯到卫晋,他原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他当然想把卫晋拉下马,毕竟他堂堂一个皇子,却总要低人一头,也是不甘心的。
卫平钦进了寝殿,卫晋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他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卫晋,那人除了脸色苍白些,没有什么异常。他笑着向卫晋行了礼,说道:“皇叔可好了些?”
卫晋手捏着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他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这一步棋下的对不对,斟酌了一会儿,他才说话:“平钦怎么来了?”
卫平钦被凉了一会儿,自然不满,他却只能忍着怒气,说道:“侄儿听说皇叔染了风寒,忧心不已,特意请了赵太医来给皇叔看看。”
卫晋轻咳了声,摆手说道:“不碍事,我风寒好得差不多了。”他皱眉看向王管家,“王伯,怎么回事?给三殿下看座上茶。”
“哎哟。”王管家似乎才想起来,他给了自己一巴掌,说道,“你瞧老奴许久不见三殿下和王爷说话,看的都忘了。真是该打。来人,给三殿下看座。”
很快,小厮殷勤地请卫平钦坐下,侍女周道地上了三殿下最喜欢的碧螺春。
卫平钦脸色这才好了些,他抿了口茶对卫晋说:“皇叔还是让赵太医看看吧,我来之前和父皇说过了,父皇也是忧心皇叔的病情,太医请了平安脉,父皇也放心。”
卫晋脸色有点不好看,像是怕被太医撞破什么。他摇头:“还是不了吧?”
卫平钦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一喜,真的觉得卫晋不是受了寒而是藏着伤,他不解地问道:“皇叔是在担心赵太医看出什么吗?”
卫晋抬眼,冷冷地看了卫平钦一眼,卫平钦笑容一僵,想说什么,可是被卫晋打断:“既然皇兄怀疑我,那赵太医就看看吧。”
卫平钦一听这话吓了一跳,父皇早就知道了太子遇刺的事情,还下令严查,不管暗地里怎么查,明白的谁敢说是卫晋成了谋害太子的刺客?贻笑大方不说,更是圣上与嫡亲弟弟有了嫌隙,父皇登基之后,因为之前的事情,要摆脱残害手足的恶名,尤其重视兄弟之前的感情。这帽子就要往他头上扣了,他怎么不慌!
“皇叔……”卫平钦要补救说些什么,可是卫晋已经伸出了手,要赵太医把脉。卫平钦额头上起了细汗,这话要是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赵太医战战兢兢地给卫晋把脉,他仔细地切着脉,想着之前三皇子交代的,仔细地生怕出了遗漏。
许久,赵太医放下手,说道:“王爷风寒已愈,就是身子还有些亏空,三殿下要是不放心,臣再给王爷开一副滋补的药。喝上一帖就好彻底了。”
一旁站着的王伯连忙说:“多谢赵太医,劳您给我们王爷开药吧。”
卫平钦听了赵太医的话,背后的冷汗越来越多,不是说卫晋受了伤吗?怎么是风寒?!
卫晋看着卫平钦心不在焉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说道:“看起来这风寒还没有好彻底啊。让侄儿你担心了。”
卫平钦尴尬地笑笑。他看着卫晋不耐地样子,识趣地说了几句话就告辞。
出了秦王府,卫平钦问赵太医:“秦王真的是风寒刚愈?不是受了伤什么的吗?”
赵太医被怀疑了医术,有点不高兴:“臣看诊了多年,还分不清楚风寒和伤病吗?殿下要是不放心,另请高明也可。”说完,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卫平钦气急败坏地怒骂了几句:“呸!不就是我皇兄身边的太医吗,有什么厉害的!”
而这边秦王府里,王管家送走了卫平钦回来,便看见“卫晋”撕下了面具,伸展了筋骨,原本高而修长的俊男子摇身一变成了魁梧的大汉,他不修篇幅地瘫坐在椅子上,叹息说道:“王爷跑到那个旮旯里去了,怎么还是找不到人呢?”
王伯看着他的样子,不免心烦,骂道:“你看看你的样子,外面还在找着王爷呢,有人盯着也不敢大张旗鼓的,你赶快扮上王爷,省的一会儿还有人来。”
大汉叹了声气,哀嚎道:“我的王爷啊,你到底在哪儿!”
——
被他惦记的卫晋正生无可恋地坐在驴车上。
宋云景和卫晋走了半天路,太阳越来越大,宋云景累了个半死,她正要在树荫下歇息一会儿,幸运地遇上了一个赶着驴车的老伯。
宋云景看着老伯也是往北边走,就拦了老伯,问道:“老伯,您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