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谭宗在温柔乡待了三日,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挑水,更是深夜还要给客人端茶倒水。他是个文弱书生,拿笔杆子的手提起水桶来都是颤颤巍巍的,小金实在看不过去,单手提着水桶帮他提到厨房,厨房的厨娘都捂着嘴笑他,以致他这三日过的异常郁闷。
林谭宗不开心的抠着楼梯,一转身,浓妆艳抹的老鸨站在他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去给东四间房里的那位阿郎送些茶水,记得收拾的妥帖些再进去,客人喜欢干净。”
说完还在林谭宗屁股上摸了一把。
林谭宗一股恶寒直冲心口,硬着头皮敲开了东四的房门。
一进去,屋里便传来一声惊呼,躲在暗处密切关注着的杜忘忧几人抬脚就进了东四。
只见林谭宗嘴皮子哆嗦道:“岳......岳父,近......近来可好?”
蹲了三天,没有把别人蹲来,却蹲到了自己的岳父,林谭宗整个人都惊呆了。
林谭宗的岳父王栋也嘴皮子哆嗦道:“贤......贤婿,你怎在此处?”
杜忘忧顿时呆住,这......这是什么情况?
林谭宗定了神,神色严肃道:“岳父,七夕当晚,您去了何处?”
他忽地一问,王栋一愣,道:“我当晚不是在和你吃酒?”
林谭宗捂面,他怎把这事给忘了!
燕珩沉声道:“那你今日,为何在此处?”
燕珩声音不大,却似有雷霆之威,王栋不由自主的牙齿打颤道:“我......我听说这里的......瘦马很是娇媚,就......就来看看。”
他的眼神躲躲闪闪,在座的没一个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他这幅样子,让人心生怀疑。
自己的岳父,在朝为官,却出现在花柳之地,更有可能牵扯到了杀人命案之中,林谭宗不免有些着急道:“岳父,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调查杀人案,而您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您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只能把您押到御安司了!”
一听要去御安司,王栋腿都软了,他忙道:“贤婿啊,我是第一次来这儿,什么杀人案,我是真的不清楚啊!要是因为进了青楼被关到御安司,我这官职就保不住了!”
他是林谭宗的岳父,林谭宗哪能真给他压到御安司,林潭宗道:“岳父,那您就老实告诉我,您究竟为何在这儿?”
王栋纠结了半响,眼神在几人身上流转了几圈,知道他有所顾虑,杜忘忧保证道:“阿郎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
林谭宗也道:“岳父,只要您没有牵扯到春风楼的杀人案,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告诉婉婉。”
婉婉是林谭宗夫人王氏的闺名,王栋的原配夫人,也就是王婉的母亲,在王婉小时候就已离世,王栋恐委屈了王婉,一直未娶,因此只有王婉一个独女,自幼宠在心尖上。
林谭宗这一句算是给他吃了定心丸,他一咬牙道:“贤婿,你也知道,婉儿他娘走的早,我,我这......”
到底是羞于启齿,后面的话王栋怎么也说不出来,一来有外人在场,二来他在朝为官也懂得洁身自好,从未踏足风月场所,因为别人蛊惑之言,一念之差就进了春风楼,回想起来还是愧疚不已。
同为男人,林谭宗怎能不知孤苦难熬的滋味,王栋也不过才四十出头,稣寡多年,寂寞难耐乃人之常情。只是自己的岳父他自己清楚,不管是他人如何,自己的岳父断然不会主动涉入烟花之地,这背后定有隐情。
看王栋的样子,苏修罗三人主动退出房间,尤其是燕珩一走,王栋和林谭宗都松了口气,王栋灌了几杯茶水,悔道:“早知是今日这般,我说什么都不会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