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和杜川柏一左一右站在房前,凝着苍茫的夜色,杜川柏道:“陛下,天色已晚,还请陛下回去歇息。”
燕珩冷毅道:“她和萧景遥,曾是恋人。”
杜川柏目光直视眼前之树道:“这是忘忧私事,臣不便回答。”
燕珩负手而立,手在背后收紧,道:“四年前,在江北发生了何事?”
杜川柏道:“陛下即便是再问千遍,臣也不会回答。”
燕珩退而求其次:“我今晚要留在此处。”
杜川柏并不答应,即便他是陛下:“她已说过,不想见任何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到三尺之外结冰,花年硬着头皮来道:“陛下,贤妃有要事找您。”
若是贤妃有事,花年根本不会来报,燕珩走到稍远处道:“何事?”
花年低语道:“杜娘子被下药这事,宋齐查清了。”
沈若水正坐在铜镜前梳头,眉儿突然走到她身边道:“主子,陛下让您过去。”
沈若水放下梳子道:“陛下可有说唤我何事?”
眉儿一脸暧昧道:“都这个时辰了,陛下唤您,当然是主子日思夜想的好事。”
沈若水窃喜又娇涩,喜出望外道:“快,给我梳妆。”
眉儿将外衣给她披上,兴奋道:“主子,花总管说了,不必梳妆,您尽快过去即可。”
沈若水有些微微紧张,更多的却是期待,她太过得意,都未注意花年将她领到的不是燕珩卧房,而是一处冷寂的院子。
等沈若水察觉不对时,她已身在院中,院门紧锁。
院中乌鸦嘎嘎乱叫,惊的她和眉儿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开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若水向门口望去,便看到面具的银光在月光下闪烁,花年提着灯笼,为燕珩照路。
沈若水腿在发抖,她跪下来大喊道:“陛下!”
燕珩对她视若无物,冷冷道:“英儿睡了,你若再吼,我便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沈若水满腹委屈,泪水滑落:“陛下为何要如此对待妾!”
她从方才的期待到现在的惊吓,着实需要缓上一缓。
花年尖着嗓子道:“贤妃快别说这话,怎么回事,您心里明镜似的。”
沈若水哆嗦着道:“我不明白!”
她心存侥幸,觉得媚药之事不会被燕珩发现,即便发现了,她还有燕英作为筹码。
花年笑着,阴柔的容颜甚是好看:“眉儿娘子,那酒壶您藏的可真严实,可惜藏错了。”
眉儿不住磕头,乞求道:“总管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燕珩直接挥袖离开:“英儿已不需要母亲,自今日起,贤妃便搬到冷宫去。”
他的声音像催命符,沈若水垂死挣扎,要起身去抓住燕珩:“陛下,妾好歹是皇子生母,为了英儿的颜面,求您不要将妾打入冷宫。”
花年一挥手,便有侍卫拖起沈若水,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压跪在一旁。
花年有些可惜地对惊魂未定的眉儿道:“眉儿娘子,只怪你没跟个好主子。”
另有两名侍卫塞住眉儿的嘴巴,让她发不出声音,侍卫手下一棍一棍地打着,没几下后眉儿的脊背便血红一片。
侍卫的灯笼极亮,亮到沈若水将眉儿痛苦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
眉儿浑身是血,沈若水看着恶心,想闭上眼睛,但侍卫掰开她的双眼,让她看着眉儿如何被杖毙,如何瞪大眼珠死不瞑目。
她知道,再有下一次,这便是她的下场!
沈若水拼命摇头,呜噎着,含糊不清地求情。
花年理了理拂尘,满是遗憾道:“贤妃,要不是看着大皇子的面子,您呐,早就是这个下场了。”
花年好心给她透底道:“这事惹了谁不好,偏惹陛下心尖上的,您瞧瞧,被罚了不是。”
沈若水堵嘴的布团被花年拿开,她立刻哭喊道:“花总管,求求你,求求你,替我向陛下美言几句。”
“哎哟......”花年捂着耳朵又将她的嘴塞上:“贤妃,您太吵了,老奴都受不了了。”
花年在沈若水身边打转,道:“贤妃还记得您当初怎么为燕瑾出谋划策的吗?”
“毁了他的容颜,他便再无威胁。”
“几条娈童的性命罢了,能拉拢人心就好。”
“你是南王,负责赈灾,他们就一定要听你的。”
“我沈家永远是殿下的后盾。”
花年每说一句,沈若水的面色便白一分,这些话与她曾经说的一字不落,连语气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