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光(1 / 2)

杜忘忧置身深渊,她不断下沉,下沉,再下沉......

她听到声音,那声音如刀,它道:“你给我好好尝尝这冷水的滋味。”

面目狰狞的男人将她按入冰水,她好像被冻住了,水没头顶,四周的冰块硌的她浑身都疼。

杜忘忧一下觉得窒息,手脚僵直,而后,她被捞起,丢到烫人的热水中,热水让她稍暖,她意识迷蒙,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

但杜忘忧只在热水中待了很短的时间,身子回暖的下一瞬,她又被摁到冰水中。她脑子发涨,关节剧痛,牙齿嘎吱乱响,冻到快无知觉时,热水袭来,再回暖,再泡冰水。

杜忘忧耳朵进水,轰鸣难受,眼前黑暗无比,还有一丝意志,却无力反抗。

她被绑在架上,不住有人往她左指塞牙签,她左手五指光秃,没有甲盖,只有嫩肉,牙签扎在嫩肉上,钻心刺骨的疼。她咬的内唇出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对方嫌不好玩,泼了辣椒水在上面,她疼的颤抖,坠入黑雾。

昏了不知多久,杜忘忧被冷水泼醒,听到有人说话,她费力地抬头,终于看到了新面孔,威严肃厉,利眸如鹰的新面孔。

那人说了几句话就急急离开,她被人嘲弄了几句,半昏半醒。

她耳边有两个声音,一道张狂阴傲,一道冷静漠然。

他们似在密谋什么,她隐约听到旋家二字,还听到围堵和埋伏。

杜忘忧彻底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她咬了那张狂阴傲之人的耳朵,匕首一下一下划在身上,她慢慢失去意识,眼前黑暗。

黑漆漆的世界,禁锢着她,她动不了,也喊不出。

有声音在唤她,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似从远古传来,又似近在咫尺,带着焦急与恐惧,还有掩饰不了的慌乱。

杜忘忧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点绿光,那绿光坠在她腰间,成了她周身唯一的明亮。那声音让她有了力量,她笨拙前行,左手处滴答落血,脚下踏出血路,衣衫红透,似在血里泡过。

她弱小,稚嫩,青涩的容颜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声音越来越近,它在响,在唤她:“忘忧,忘忧,忘忧!”

她面前是一束金光,男子在光中,眉眼清风拂,笑容灿若阳,尊贵冷隽,不可方物。

他伸手,长指如玉,对她道:“忘忧,过来。”

她扬起小脸,轻唤道:“燕珩。”

男子嘴角咧开,冲她点头,她伸出左手,指尖白骨森然,血流如注,她急忙缩手,伸出右手,握上他。

杜忘忧似游离太虚,突然回魂般清醒,她睫毛微动,还未睁眼,耳边是与梦中一般无二的嗓音。

“忘忧,忘忧!”

“你说她没事,她为何不醒!”

燕珩的质问,让郑暑令急头白脸,他也想知为何明明脉象无碍,怎人就是醒不过来,还低语轻喃,叫着陛下的名字。

不是梦魇不是病,那便是疑难杂症,可这杜娘子一身杂症,他如何治的好!

郑暑令叩首认罪道:“臣无能。”

杜忘忧睁眼,入目便是燕珩担心的面孔,见她醒来,燕珩毫无反应,直到杜忘忧道:“我没事了。”燕珩猝然将她抱住,紧紧的,要将她的脊背勒断。

龙涎香的气味一下浓郁,杜忘忧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看到花年目泛泪光,看着她又喜又泣。

她能感受到燕珩此时紧张无比,她抬臂,环住燕珩后背,轻轻拍着。

好一会儿,燕珩才平复下来,花年已和郑暑令退下,燕珩赤红的眸子除了她,没人看到。

杜忘忧柔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燕珩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是你被吓到了,不该让你看到这些。”

他在后怕,他的手臂在她腰间轻轻摇动,杜忘忧知道那是他在控制不住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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