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要自宫(1 / 2)

牢门发出开锁的声音,叮叮当当,磨人心智。

牢内一角的男人抬头,目光寡淡,在看到来人后眸中起了波澜。

他嗫喏着嘴唇,颤抖了许久,才道:“阿爷。”

李固喝道:“孽子,你竟然在牢中自尽,你以为那是气节吗?那是自取其辱!”

李勤算是战中俘虏,秘密被关在暗牢,凡是知道他投靠敌国者,要么守口如瓶,要么被李家以条件牵制,李勤不愿自己如此处境,在牢中,要撞墙赴死。

不过,他没死成,被人拦下了,李固也知道了消息,才会来牢中。没有赦令,李固进不来,而李固来了,想必是今上告知他李勤自尽的事了。

李勤跪着道:“儿子知错。”

自己的儿子,变成了这幅样子,李固不可谓不痛心,但他还是呵斥道:“真有气节,你就不会叛国,就不会伤害同族!李家满门英烈,都会因你颠覆,若非陛下仁慈,你一人之过会让李家九族诛连!你想一死了之?你知道为了保你,为父做了多少?为父拼了这命护住望京,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将功补过,为的是你活着!”

字字戳心,李勤愧疚万分,悔道:“父亲,我不想活,我已无颜面活着。”

一步错,步步错,他已入深渊,再难回首。

李固道:“无颜也要活!我李家出不得叛徒,但为了你,为父愿卸权来保,只要你活着,哪怕在牢里过一生,为父也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固是出了名的倔,能让他低头的,也只有自己的儿子了。

他脱帽谢罪,跪于殿前,以前半生功绩和祖上几世荣光来换李勤不死,这是他身为父亲,唯一能做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李勤禁不住流下热泪,道:“阿爷,是儿子的错,是儿子糊涂!”

李勤叛国之初,李固捶足顿胸,恨不得手劈了这不孝逆子,当逆子在眼前,他却做不了严父,甚至带着惋惜道:“是为父没有教养好你,只教你磊落,却不曾告知你如何处理男女之事。你喜欢县主,可以告诉为父,是求娶还是赐婚,为父都可为你去操办......”

康平是李勤的血痂,早已不会裂开,李勤释然且涩然道:“小琪......昨日来过,她和沉舟婚事已定,儿子只愿她夫妻白头偕老。”

李固维持着父亲的威严,眼神蒙着悲伤,义正言辞道:“再爱也不能因情感失去家国之心,你是男儿,顶天立地,保家卫国,为了儿女情长倒戈,万死也不能赎罪。”

李勤道:“儿子荒唐,但求一死!”

张开是死,闭口是死,李固气结,怒气冲天道:“你若是死,为父就拉着你娘去投江!”

李勤跪着去拽李固的衣角,大声道:“父亲不可!”

李固给自己顺了半天的气,不想再看李勤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转过身,只留给李勤一个背影:“那你就在牢里给我好好反思,用你这辈子来忏悔,替你禁卫司战死的兄弟祈福。”

李勤冲要走的李固喊道:“阿爷!转告阿娘和小恪,是儿子对不起他们!”

这是父子此生最后一次相见,往后,李勤只是牢犯,暗无天日,虚度此生。

李固微顿,没有回头,板着脸,走出暗牢。

早有人在外侯着,恭敬地迎上李固道:“李公,杜娘子想见您。”

那人是花年,他面堆笑容,谄媚讨好,旁边还站着齐宋。

李固明知故问道:“老傅的女儿见我作甚?”

花年嘿嘿一笑,笑容能夹死一堆苍蝇。

李固立刻沉脸道:“为了杜川柏?”

李固一看就是要不饶人的样子,花年诱惑道:“李公,杜娘子有大礼送您。”

李固冷眼相待,一挥衣袖道:“若是为了她表兄,她不必来见我。”

花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言相劝道:“杜郎君一表人才,又和小郎君情投意合,是桩美事。”

李固啐道:“呸,你个狗寺人,这美事怎不落你身上!”

李固气极了,拿眼剜花年。

可花年脸皮厚,又是笑着道:“奴倒也想,可杜郎君瞧不上奴来着。”

李固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我这就将你打晕了,送去给他!”

花年佯装害怕,躲到齐宋身后,嘴里嚷着:“哎呦喂,杜郎君本该潇洒,可是为了小郎君将命都卖给大家了,可见爱之深情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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