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我身上浏览不过三秒,周延在蔡豪德面前将温良恭谦的人设拗得很自然:“德哥,我今天过来巡店,听大堂经理说你带朋友来吃饭,知道你好这一口,我特意从酒庄里给你带瓶好东西。”
面对周延的客气,蔡豪德款摆挺足:“田鸡,酒收下。”
把红酒给到一个瘦猴似的男人手上,周延伸出手来要与蔡豪德握:“德哥,吃好喝好了没?东西的味道可满意?”
蔡豪德略显潦草与周延碰了碰,他说:“总体还不错,就是牛鞭汤差点火候,喝完到现在我还没特别澎湃的感觉。”
频频微笑,周延拍上蔡豪德的肩膀:“感谢德哥的宝贵意见,我会吩咐后厨多加改进。”
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浓郁而怪异起来,周延的手冷不丁拽着蔡豪德的胳膊,他将没费大劲就将挺壮的蔡豪德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
被摔得太快,蔡豪德份量又够,他刮着桌子落地时,桌面上许多残羹骨壳被带得扬起,最后全部落在蔡豪德身上。
惨叫一声后,蔡豪德唧唧哼哼着爬不起来,他只能躺着对周延破口大骂:“看来你是不想混了,敢这样摆布老子!”
略显嫌弃抽来一张湿巾用力揩手,周延把这皱巴巴的一团扔在蔡豪德脸上:“怀旧从来客人至上,进得来门的,不管是人是狗,都会好好招待。但是狗不能搂着自己的饭碗吃好了撤,还要把手伸向别的客人,我不会惯着。”
边“哎唷唷”叫得死去活来,蔡豪德因为愤怒而面部痉挛得狰狞,他冲着山狗咆哮:“还死站着做什么?要等老子死了才动手?干他!”
山狗正要听令而行,门外不知何时已站了一圈手里握着菜刀的厨师,他们不用周延指挥就齐声喊起来:“干就干,谁怕谁!”
排山倒海,震耳欲聋,我毫无心理准备下差点被震碎了魂魄。
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厨师们肃静,周延眉头皱起来:“叫你一声德哥,是看在你次次消费万把块的份上。但你想在我地盘肆意胡来,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
环视了蔡豪德带来的人一圈,周延声线冷下:“把人抬上,滚。”
那群冷眼旁观助纣为虐的男人面面相觑一阵,很快像扛猪肉似的把蔡豪德搬走了,助威的厨师也做鸟散,周延冲着一旁面嫩的女孩说:“小青,去把我刚买的衣服拿来给秦小姐换上。”
不管周延出于啥因素对蔡豪德动手,他始终帮我解围,我已无意中先承情,他临时附加一项,我无法拒绝。
更何况我确实湿漉漉的见不得人。
一码归一码吧,就算周延不久前才挑拨我与卓悦关系,这也没妨碍着我出于情理说:“周先生,谢谢你。”
并未直面,周延径直问:“秦小姐订的哪个包厢?”
我只能跟随作答:“风南阁。”
稍稍欠了欠身,周延对不知何时从罗湖调任来到这里的罗欢说:“风南阁今晚免单,招呼好秦小姐。”
没等我作声表态,周延目光转回:“秦小姐不必过于客气,是这边安保不到位,令秦小姐受到叨扰。祝秦小姐用餐愉快。”
周延转身就走,他的背影被柔和光线拉得很温婉,仿佛十来分钟前他不曾暴戾积发,独凭一己之力打得蔡豪德落花流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