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到底背上有没有胎记?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当下齐齐举目瞧去——
只见那孩子露出的后背,左肩胛骨与右腰处,各有一块青色胎记!
“你还说是亲爷爷呢!孩子身上明明有胎记,你却说没有。这么大,左边右边都有呢!你可瞧见了?”
幼蕖笑盈盈地对老修士道,她眼神一扫,燕华与郑媛等几人已经不动声色地左右分开,将这老头的后路封死。
那姓徐的老修士眼神茫然了片刻,随后明显露出了慌乱之色,嘴里仍是不服输,大声叫道:
“我说错了,是两边都有!也是给你们吓的,我都不会说话了!我打小儿将这孩子带到大,他这两块胎记我如何不清楚?”
灵岩真人莞尔一笑,道:
“你且看来!”
她伸手在那孩子身上一抹,两块青色胎记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白白净净的一片肌肤。
她虽不擅治病,可身上携有甚多奇丹,不动声色地弄出点胎记掩人耳目自是小菜一碟。
只是,没想到看起来严肃清冷的灵岩真人如此促狭,幼蕖及几个弟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围观者亦是笑得哄然一片。
那老修士只气了个倒仰,他也不论什么证据了,满口乱喊着:
“你还我家孩子来!我跟你们拼了!”
一蹬脚,像头蛮牛一样就冲了过来!
他也有金丹初期的修为,胡搅蛮缠起来,也有不低的战斗力呢!
灵岩真人一皱眉,低喝:
“幼蕖让开!”
她一把将幼蕖拉到身后,袖口灵力张开卷起。
谁知那猛冲过来的人影突然“篷”一下爆开,化作一团黄色烟雾,待得烟雾散开,人已是不见了。
灵岩真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忙将眼四处去扫,谅此人一时也逃不远。
众人亦是不由东张西望。
“喔哟哟……”
一声痛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灵岩真人转头一看,原来是幼蕖那条古怪的白练将那突然遁走的老修士缠得结结实实。
那老修士被绑缚得极紧,本来也不胖,却硬是给勒得肉粽子也似,自肩膀以下生生凹了一道又鼓了一圈,满脸痛苦,嘴里一叠声地“喔哟”。
他满脸的眼泪鼻涕,声音都哑了,挣扎着求饶:
“真人饶命!仙子饶命!我就是一时糊涂!我是初……初犯啊!这孩子是自行和家人走失的,不是偷的抢的,我好心……哎哎,本是想帮他找家人的,可实在不好找……”
“所以你就将这孩子改了容颜,还藏在箩筐里?”郑媛气不过,上前一步戳破这老头儿的话。
这姓徐的老修士哭丧着脸,道:
“真的是没找着他家人。我一时贪心,就,就想着带回去给我养老,百年之后也有人上个香……哎呦呦,头回……不敢了……绕了我吧!真的,真的……没有其他意图啊……饶……命……”
幼蕖不言不语,手上一扯,流霜束又紧了两分,只勒得那老修士话都说不连贯了。
灵岩真人一见幼蕖嘴角挂的一丝笑,就知她是故意的,存心要让这老修士吃吃苦头。
只是,灵岩真人不免奇怪,遂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家伙会逃往那个方向?”
幼蕖平静答道:
“我认得此人。知道他的把戏。”
“你认得他?”灵岩真人大为诧异。
“嗯,”幼蕖抖了抖流霜束,听那老修士“啊”地惨叫一声,才满意地一笑,“我有位兄长,小时候就差点被这老头儿拐走!”
啊?
围过来的燕华等人亦是大为惊异。
幼蕖淡淡一笑,将流霜束拉近,低头问道:
“徐平,这些年怎么没去嘉余坊?旧炉子不敢回去拿了,又换新的了么?”
那老修士虽全身痛煞,闻得此言,亦是不免一惊,脱口问道:
“你怎地认得我?”
他从来只在底层厮混,下手也只是挑散修与小门户,极少与名门子弟打交道,哪里想得到这上清山的女弟子一口叫出自己的底细。
幼蕖冷笑一声:
“你自然不记得了,你做惯了伤天害理之事,自己都忘了有多少回,害了多少孩童了吧!还敢说你是初犯?”
徐平呆了半晌,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确实不记得了。真要追究,他的苦主不知有多少呢!难道眼前这个也是?算了,不去想了,不差这一个、
他也知道,今儿难以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