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哥他舉身化作火刃,與魔人同歸於盡了……”幼蕖忽地擡眼,眼中無淚,卻亮得嚇人,她本來只不過想應付兩句走人,但冷璧偏問起了六哥!六哥明炎的那團火一直在她靈魂深處灼燒,燒得她胸口劇痛、喉嚨嘶啞,“那火焰之勢,毀天滅地!他以築基初期的修爲,力滅金丹,重傷元嬰,冷璧師兄,你說我六哥厲不厲害?”
冷璧怔怔看着幼蕖,說不出話來。
“我大哥,一柄寶鍔劍,殺得三名金丹一死兩傷。我師父,以丹魂化劍,率弟子力抗強敵,剿滅元嬰至金丹魔修五名,冷璧師兄,你說我師父師兄厲不厲害?!我們少清山厲不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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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師兄,你要問的,是這些麼?都這麼久了,當日之事怎麼也該打聽到不少了,你現在問我這些,難道是想爲他們報仇?呵,這個我自然是不信的,您自己也不信罷!誰也沒看出,您與少清山有多少情分啊!既不是爲他們報仇,你問了,又有什麼意義?”
幼蕖的神情冷得像冰,聲音卻熾烈得如一團火。
燕華捂住了嘴,心裡又驚又痛。驚的是,她第一次聽幼蕖親口提及當日少清山之劫,原來真的這麼慘烈!痛的是,這小丫頭心裡藏了這麼慘的事,日日夜夜,如何平息?該有多傷多痛!
幼蕖心裡有什麼要噴薄而出一般,要衝出來,噴到對方臉上,將對方燒得融化才能平息。她已經很剋制了,也儘量不去想不去提。可是,冷玥再三拿少清山作筏子引話題,再加上冷璧猝不及防的問話,一提到那日的山崩地裂,她就簡直要悲憤成狂。
燕華察覺身邊的人在顫抖,心疼得一把摟住,毫不客氣地斥責冷璧:“這位冷師兄,你是關心她還是關心少清山?若關心少清山,儘可向門中師長詢問當日狀況,何必來催問我這剛剛緩過來的小師妹?你若關心她,她都入門這麼久了,怎麼未見你來關心?偏要藉着偶遇的機會揭她的傷疤?”
燕華語氣又急又衝,字字指責。其實她心地和善,性子軟厚,哪怕是厭惡極了某人,也從不口出惡言,此時爲幼蕖如此叱問冷璧,已是做到極致。
冷璧垂下頭來,竟然有些不敢與面前的兩人眼神相觸。他知道自家姐弟來上清山後,爲自己前途着想,未免有些慢待了少清山舊人。可是,他們姐弟一心向着宗門上清山,難道還有錯了不成?而且,修道之人來日方長,分開隔絕幾年幾十年又有什麼?等師兄弟們來了上清山,自然有重敘舊情的機會!誰能想到,少清山就遭了那樣的劫難呢!
聽到消息的時候,冷玥與冷璧也難受啊!當然,他們也不免慶幸自己早離了少清山,不然,肯定是被魔人一網打盡了!聽說,少清山此難是因凌砄收留了魔門後人所致,唉,凌砄師父就是有些爛好人,什麼人都往山上收,否則,不就沒這潑天禍事了麼!
冷玥與冷璧聽說的當時又是唏噓又是後怕,冷璧自己也隱隱想過自家姐弟是否有些薄涼,但他隨即想,人總要往前看麼,這也是凌砄師父曾說過的。過去了的就過去了,爲舊人惋惜一陣子也就罷了,他們姐弟爲此也做不了什麼,本來麼,自有宗門作主。
這丫頭,聽說來了上清山,他也想過,遇到時關照一二便是了,也算是全了當年少清山的留護之情。
沒想到,他不過是才問了一句半,這丫頭就一通又一通的話砸過來,說得他都有些莫名心虛,又不是他乾的!跟他說這些幹什麼!還有,旁邊那個丫頭,還質疑他,斥責他,完全把自己的好心當做驢肝肺了!
冷璧一時羞惱,別的不說,這倆丫頭是新進門弟子,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師兄了!
“你們就對師兄如此說話麼?可懂得一點尊長敬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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