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又有一人,卻是短髯虯發,雙目炯炯,膚如赭石,全身筋骨肌肉都似鐵打,看上去極爲精悍壯實。只是這壯漢面色卻不善得很,盯着那病書生只管冷笑。
病書生有氣無力地呻吟了一聲,道:
“呂兄,呂宗主,你再這麼看着我,我還真要以爲你對我有些意思啦!可惜可惜,酈某不好這一口。”
這病書生說起話來亦是嗓音柔細,若不是看他喉結凸出,真要以爲是位女嬌娘。
誰能想到,這是魔門三大巨擘之一的酈人行呢?
神術門門主酈人行,機變百出,善用術法,心藏七竅,詭譎陰狠,沒有人敢因他那柔弱的外表而起輕視之心。
酈人行說着話,還不時低咳輕喘兩聲,似乎已經病入膏肓快要斷氣了。
那粗壯漢子正是天擇宗的宗主呂晉,狀若粗豪,卻也沒人敢因他時不時的衝動暴怒就當他真是個胸無城府之人。
不過,此時的呂晉的確是怒氣爆發,天擇宗這幾年被神術門坑的可不是一回兩回了!他此刻見到那人妖一般的酈人行,表面功夫都不想裝了!
三大宗門雖說都是聖主旗下,也都以聖門大業爲同一方向,可三家彼此明爭暗鬥就沒停歇過。
真只是爭一爭、鬥一鬥也就罷了,偏偏這些聖門同儕還喜歡趁你病要你命,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舉動層出不窮。
說句不怕聖主降罪的話,若一道一魔同處一地,雖然敵意隱隱,但是隻要沒生死大仇,兩方還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呢!可若神術門和天擇宗的兩個人捱得近點,唉,雖然稱兄道弟,可真不知自己會怎麼死!
“酈門主,爲什麼這兩次去南邊的人手都是你們神術門和天魔宗的人?我們天擇宗也想爲聖門出力呢,怎麼就報國無門了?什麼?說我們辦事不力?呸!論功行賞我們排不到,可替罪羊的事兒,你們也別拉扯我!
“要說上回道門的八派合練,大家都想着那幾個道門的小兒有去無回,說好了我們各派人手南下追截,本該齊心合力的事兒,爲什麼最後不僅讓那幾個道門小兒毫髮無損地回去了,卻將辦事不力的罪責歸在我們天擇宗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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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晉的質問咄咄逼人,酈人行卻輕描淡寫地一拂鬢髮,道:
“呂宗主,這你就不對了,誰家沒處罰幾個人啊?被問罪的可不是僅僅你們天擇宗哦,我們神術門,還有烏老大的天魔宗,不都狠罰了幾個?”
他嗓音本就陰柔,說話又拿腔作調,眼神斜睨,嘴角微微翹着,似笑非笑,更顯得陰陽怪氣。
呂晉不出所料地被激得暴跳如雷:
“狗屁!你們交出來的都是小嘍囉,死一百個也不打緊!我們天擇宗被罰的是誰?是呂臺!呂臺!故意的是吧?明擺着那是打我的臉!”
呂臺是呂晉的血親,在天擇宗地位頗高,亦是呂晉的得力臂膀,呂臺被扣了個“辦事不力”的帽子,從此不得重要,形同罷黜,呂晉的這條臂膀算是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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