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王孟获之女花鬘?”冯永摸摸下巴,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她来找我做甚?”“今日已经来了过一次了。”赵广抢先说道,“兄长前脚刚去城里,她后脚就过来。看那模样,是非要见到兄长不可。”“别说是她,就是她的大人孟获,我亦从未见过。”提起她的老爹孟获,冯永倒是想起心中隐藏了许久的一个疑惑,“那孟获姓孟,她的女儿却是姓花?文轩,你可知其中的曲折?”李遗点头,“略知一二。南中大族,皆会与夷人部族联姻,互为呼应,以壮声势,孟获自也不会例外。他名下的妻妾,实是不少。”“其中有一妻,名曰祝融夫人,传说是祝融之后。其所在部族名曰祝融部,以母为尊,以女为贵,祝融夫人便是祝融部君长。其部族女不外嫁,只招夫婿上门。”那不就是赘婿?冯永心里嘀咕,想不到孟获竟然也是个上门女婿?“孟获为笼络祝融部,便与那祝融夫人结为夫妻。两人各按习俗,祝融夫人平日里仍领祝融部,不常住孟家,孟获也无须去祝融部居住。”“两人若是想相见,便各自上门。或祝融夫人去孟家找孟获,或孟获去祝融部找祝融夫人,倒也两不相扰。”听起来很像就是后世大西南某些民族的走婚啊?不过想想,这里本就是大西南,说不得这原本就是人家流传了几千年的传统呢?“后来两人生了一女,便是那个花鬘,随母姓。若是以后成了部族君长,也是和其母一般,唤作祝融夫人。”“如此说来,这个花鬘不但是孟家嫡女,竟然还是祝融族的少君长?”“正是如此。”“既如此,那我当真是不见都不行。”冯永点点头,“请她进来吧。”在外头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花鬘看到李遗走出营帐,立刻迎了上去,脆声道,“李家阿兄,冯郎君可曾回营中?”同时心里想着,若是那冯明文敢说不在,那我就大肆宣扬出去,说他不敢见我,羞也羞死他。李家和孟家皆是是南中大姓,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从家世上来说,两人的身份倒也相当。故花鬘叫李遗一声“阿兄”,倒也合适。“花娘子,兄长已经回到营中,请你入营。”李遗伸手引礼道。花鬘心头一喜,颔首道,“好,烦请李家阿兄带路。”她一进得军中帅帐中,营帐中就齐刷刷地投过来好几双目光。花鬘却是毫不怯场,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她好奇地看向最中间的那一位郎君,开口问道,“敢问可是冯郎君?”“正是。”冯永举手行了一礼,“冯永见过花娘子。”花鬘眨眨眼,微微一侧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然后又抓抓头发,这才屈身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福礼。同时有些歉然道,“对不住冯郎君,我忘了怎么行你们汉人的礼了,学得不太像。”听到这话,不但是冯永,帐中的其他几人皆是善意一笑,觉得眼前这位祝融族的少君长实是直爽纯真。“无妨。花娘子到访,已经实属难得,又何须多礼。”冯永笑着回了一句,“军中简陋,没有坐的地方,还望花娘子不要介意。”花鬘摆摆手,“我不用坐。”她自进来,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冯永,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时只听得她又疑惑地问道,“我要找的是那个鬼王转世的冯明文?你当真是他?”冯永眉头突突一跳,勉强笑道,“我确实是叫冯永,字明文,鬼王转世之说,我倒是不大清楚,但也有人说我是鬼王,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花鬘又好奇地环视了一下帐内,问道,“你的鬼将呢?”冯永斜视了一下旁边的赵广,把目光收回来后这才说道,“那都是愚人乱传,何来什么鬼将?”“那你会招雷吗?”“不会。”“也不喝人血?”“不喝。”“不吃人肉?”“不吃。”花鬘想了想,又看了看冯永那个小身板,觉得最后一个问题不需要问了。然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把飞刀,挽了个刀花,然后刀尖指着冯永娇喝道,“冯郎君,我花鬘约你一战,你可敢应否?”急转而下的情况让冯永猝不及防,他看向凶巴巴的花鬘,脑子转不弯来,“花娘子这是何意?”花鬘昂着头,如同一个骄傲的白天鹅,“我知道你被丞相称为少年英雄,又是大汉第一少年郎君,大汉无数少年儿郎视你如兄长。”“我此番来,便是想要会一会你。若是能打败你,那我就是打败了少年英雄,也打败了大汉第一少年郎君。到时我就是大汉第一……第一女公子。”哟喝!小丫头片子你这逻辑倒是有些清奇啊!谁告诉你老子这名号是靠打架打出来的?当真是蛮女无礼。冯永才不会跟她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只见他摆了摆手,说道,“我不与你比。你回去吧。”花鬘一听,却是以为他害怕了,心下不由地有些鄙夷,“没想到却是个胆小之辈!”此话一出,不但冯永沉下脸看过来,就连周围的人都怒目而视。“怎么,我说得不对吗?”花鬘却是不害怕,挑衅地看着冯永,“我孤身到你营中,约你一战,你却是不敢应战,不是胆小之辈是什么?”“约我一战?”“对。约吗?”约啊!冯土鳖忍不住地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十六七岁模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皮。只见她头上包着紫花色的头帕,上身穿着窄袖的大领对襟短衣,下身则是镶绣花边的百褶裙,短不及膝,露出白生生的小腿。脖子和腰间还带着精致的银饰,走动起来显得婀娜动人,全身上下好像都有耀眼的白光在晃动人眼。这般动人的小娘子约老子,老子不答应,难道是傻子吗?“约!不过得等一个月后。”冯永略略抬了抬左胳膊,“我这手臂前些日子才受了伤,行动却是不太方便。虽说如今日常举手无碍,但却不能剧烈运动,等我伤好后,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花鬘没想到自己随意这么一激,却是让冯永的态度突然大为转变。心头一喜,连忙说道,“何须如此麻烦?且不用你亲自上场。这营帐里不都是你的儿郎兄弟么?你只须从这里头挑出人替你上场就是。”一边说着,花鬘还一边指了指怒视她的众人。冯永一脸地失望,瞄了瞄她那小白腿,“你确定?”心想这营帐里头,除了阿梅那丫头,估计就属自己最是弱鸡。若是能贴身靠近这小娘皮,使出手缚之术,那还有七八分胜出的希望,但若是换成兵器,却是十有八九要输。如今你不让我上场,却让我随意挑人代替,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然后还自己埋自己么?“那是自然。”“好。你说吧,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个比法?”花鬘本是想着亲自打败冯永,但如今冯永没法上场,她又环视了一下帐内的众人,心里却是没十足把握。当下眼珠转了转,娇笑道,“明日辰时,城东那边有一无名山头,我们且去那里比试。”咦?这小娘皮好像早有预谋的样子?冯永心里倒是有些狐疑。“至于怎么个比法……三局两胜如何?谁先胜两场,谁就厉害。到时得须向对方低头认输。”花鬘眼看着这营帐几人,心里却是觉得自己打了个好主意。这李家阿兄虽然也是习武,但她却是知道武艺肯定是比不过她的。至于那两个俊美郎君就更不必说了,看起来好生文弱,比起族中勇士,却是差得太远。还有那个个子矮小的,黑黑瘦瘦,想来也没什么力气。唯一顾虑的,也就是那个有着胡人面孔的郎君,看起来倒是孔武有力。不过也不要紧,就算是自己输了一局,只要能赢上两局,那也是赢了。“城东山头,跑那般远做什么?不嫌麻烦?”“此处乃是军营,诸葛阿公说过了,不得在军营里随意私斗。到时万一出了问题,是要被诸葛阿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