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p!被喷了一脸唾沫的冯君侯脸上笑嘻嘻,显示出很好的涵养。没办法,这年头,都要讲风骨。像夏侯霸这种宁死不降的,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刀砍死了事。对方骂你是应该,你骂对方那就是没礼教,毫无公平可言。真要换了别人,管是你名将还是名人,惹恼了冯文和,说不得就要被直接借机弄死了拉倒。最多事后安上个得了破伤风而亡的名头,你能耐我何?只是这个夏侯霸,偏偏又动手不得,实是令人恼火。四娘不明不白跟了自己这么久,若说是为了爱……姑且就是为了那纯洁的爱情吧,那倒还好说了。可是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自己对她,除最后一步,该发生的早发生了,不该做的,也早就做了。总不能说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更重要的是,就凭自己和细君阿梅夫妻妾三人加起来,说不得还比不过人家四娘一半的政治智慧。以后要仰仗她的地方还有很多。在这个事情里,皇后倒是最无关紧要的。为了皇家利益,只要事情不闹大,她肯定自然不会吭气,就算是闹大了,大不了塞点好处。皇家哪来的亲情?女儿都能卖,更何况自家妹子?张夏侯氏才是最难搞定的那一个。老公与先帝恩若父子,情同手足。儿子领锦城羽林军,深得当今天子的信赖。女儿又贵为皇后。甚至远在北方的敌国勋贵都是她的娘家。还图什么?在冯土鳖看来,这个人生简直完美。这位未来外姑,估计唯一的缺憾估计就是这辈子离家太久,几十年来没见亲人。换作以前,就凭冯土鳖手里的东西,想要讨好人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不眼巴巴把这个难得的好礼物地送上门去,还等什么呢?只听得冯君侯说道:“夏侯将军啊,我跟你说句实在话,这西乡侯夫人,其实也算是我的半个先生,当初我也是向她请教过的。”这话不是假话,为了编写学堂的基础教学工具——三国时代的《新华字典》,冯永可没少向张夏侯氏请教洛阳音。“所以按这辈分来说,你也算是我的长辈,我唤你一声伯父,也不算是失礼。”夏侯霸一听,当下就是有些失神,不禁脱口而问道:“此言当真?”冯君侯“啧”了一声,大是不满道:“这种事情,我能拿来骗人?若是不信,以后你有机会见到了张夫人,且问她就是。”这年头,遵师重教,师长地位仅次于父母。夏侯霸心里已是信了七八分,他没有想到,自己那位从妹,居然还与眼前这位年青人有关系。再想起冯永对自己的称呼,若是此人当真是自己的晚辈,自己反被其所败……不但被其所败,甚至还被其所俘……这滋味……实是五味杂陈。冯君侯别的不行,但观颜察色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看到夏侯霸的神色,知其心已经开始动摇。对方露出破绽,冯君侯马上化身冯郎君,开始发动特技,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夏侯将军,啊,不是,夏侯伯父,其实呢,我不但与张夫人有半个师生之情,与张家兄长更是有过命的交情。”张苞的命可算得是自己救的,这个过命的说法,不算过分吗?“还有张家阿妹,她可是叫我一声兄长呢……”噫?这小文和,与自家从妹的关系竟是这般不寻常?夏侯霸本是对蜀虏仇视之心甚坚,哪知冯文和在特技的加持下,三言两语下来,竟是让他的意志有所动摇。毕竟你再怎么仇视蜀虏,却被人家给生俘了,除了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骨,还能做什么?哪知冯文和压根就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只字不提自己的官方身份,完全是以一个晚辈的姿态过来叙旧。所以我是认下这个侄子呢,还是装作不认识呢?夏侯霸嘴角抽搐:“吾那从妹,自小便被贼人掳去,我久不知模样,更勿论其人变得如何。且吾与蜀虏乃是国仇家恨……”虽说先前的坚定意志被冯郎君一番话化解了四五分,但剩下的几分,仍能让他继续坚持。只是冯郎君的特技一经发动,造成的乃是真实伤害,任你是魔防还是物抗,皆是无视。“喛,夏侯伯父,你这话就过了。张夫人被掳,非是本意,此事如何能怪到一个弱女子身上,此言非君子所为。”夏侯霸一噎。“更何况,夏侯老将军(夏侯渊)战死汉中后,若是换作他人,说不得就要被枭首传于六军。”“幸得张夫人不避嫌疑,请求让彼收尸安葬,同时又年年派人前往汉中祭拜,难不成,这等情义,夏侯将军能无视之?”夏侯霸哑然。冯郎君看到对方不能反驳自己的话,心头一喜,连忙趁热打铁:“况身为人子,先父之墓,远在敌国,不能去祭拜也就罢了。如今夏侯将军有机会前往,却又想方设法拒绝,这又是何意?”“知孤妹在远在他乡而不见,乃是不悌;知考墓在异地而不往,乃是不孝。”“夏侯伯父,如今夏侯一族,也算是天下知名。伯父自认是为国尽忠,但又可曾想到这天下世人,当如何看待伯父?”此人一番巧言令色,舌绽莲花,竟是把夏侯霸说得有些自我怀疑起来:莫不成吾当真要走这一遭?话说到这一步,冯永终于倒了一杯茶,双手捧上递给夏侯霸:“若是伯父不愿意,那就莫要怪侄儿无礼,强请伯父。到时即便伯父责我怪我,我亦不改此意。”夏侯霸目光复杂地看着冯永,却是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诚如你所言,若是让我去汉中,那倒也可以。不过有一件事,吾要先说明白。”冯永一听,顿时大喜过望:“伯父请讲。”“此去汉中,只为看吾妹与吾父弟之墓,与其他一切无关。”“这是自然。”冯永点头,“来,伯父请饮。”他这一口一个伯父,叫得极是顺溜。夏侯霸虽然没有应下,但却也没有反对。听到冯永答应这个话,这才接过茶水。看着夏侯霸喝下这口茶,冯君侯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冯永这边劝动夏侯霸去汉中,而南边的蜀地,阿斗却没有听从大汉丞相的劝告,放缓行程,等到局势明朗再前行。反而是有意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向汉中前进。这些年来,汉中产出愈发地多了,与锦城的联系日益紧密。大汉丞相为了方便给前方运粮,所以特意下了大力气,把锦城到汉中之间的道路大修了一遍。大汉这几年多出来的人力,没有增服兵役,反而是花在了这条路上。所以虽然八九月份,这条路上也会下雨,但一来没有汉中那里那么严重,二来路况也不错,倒是没有那么难走。再加上阿斗小时候就跟着刘备从荆州入蜀,这种路没少走,也是吃过这种苦的,倒也能挺得住。因为汉中军情紧急,天子车驾来到阳安关,丞相府也仅派了长史杨仪与李遗率人前来迎驾。“曹贼那边可有什么新情况?”阿斗是个好脾气,再加上身边有张星彩提点,倒也知道轻重,并没有任何不悦,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甫一见面,就关心地问起了战事。“回陛下,一切如旧,曹贼仍困于子午谷中,难以寸进。”杨仪回答道。汉中的战报,每日皆有送往阿斗手中。所以阿斗对汉中的战况,也是清楚得很。他闻言就是一笑:“有道是兵贵神速,这曹贼行于子午谷已有近月,路程却不过一半。”“吾车驾行于金牛道不过一月,犹觉得困顿,况乎曹贼?这贼人即便是能到达汉中,只怕早已兵老师疲。”“谷口又有丞相亲领精兵严阵以待,到时我大汉只怕又是一场大胜。”说罢,又问道:“陇右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前些日子说冯永领兵出萧关,现在有消息了吗?”杨仪知道丞相曾有意让天子缓行,哪知天子却是置若罔闻。再泽雨轩 zeyuxuan.cc